在丹麦哥本哈根的一处演播厅中,
五个性别、年龄、肤色和身材都不尽相同的成年人,
穿着浴袍直挺挺地站在自己的名牌版后,
他们一言不发,等待接受下一步的指示。
尽管演播厅内部非常温暖,
但现场却十分宁静,空气中还凝结着一丝紧张感 ......
正在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之时,主持人朝向这五人点了下头,
于是,他们纷纷解开浴袍,扔到一边,
赤身裸体地面对前方的摄像机和台下在座的观众。
不过,正在进行的可不是什么成人片的拍摄,
相反,这是丹麦一档儿童节目《超级脱衣》(Ultra Strips Down)的录制现场。
这些赤裸的成年人面对的,全都是 11 到 13 岁之间的孩童。
节目的一大看点就是孩子们与成年人之间的对话,
于是在录制开始后,主持人用话语慢慢引导着在座的小观众:
" 有人想要问问题吗?
在这里,没有不好的问题,你也不会做错事的。"
一开始,不少孩子都缩成了一团,看得出来十分胆怯和紧张,
只有零星几个人举起了小手,
他们看向台上的大人们,用稚嫩的声音问到:" 你们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节目?"
76 岁的 Ule 把问题接了过来,她指着自己的身体,对孩子们说到:
" 在社交软件上,很多人的身材像超模一样完美。但站在这里的我们都有着最普通的身材,我希望你们能明白,正常的身体就是这样的。"
这样几轮问题下来,孩子们渐渐变得放松和活跃起来,
他们的提问也变得越来越 " 大尺度 ",
" 你是什么时候长出体毛的?"、" 你要不要去弄掉自己的纹身 " 这样的问题在演播厅中蔓延开来 ....
一个小男孩踌躇已久,就平时难以有机会沟通的尺寸话题向台上的大人们提问到:
" 你们对自己的那部分满意吗?"
一位名叫马丁的男人承认,
自己在年轻的时候的确非常担心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他已经能和自己和解了。
站在孩子们面前的成年人形形色色,
他们之中有白人、黑人、胖子、瘦子、矮子、高个子、年轻人和老人,
也有侏儒症患者和残疾人,
还有已经做过切除手术,正在进行激素治疗的变性人 Rei。
" 我不是男孩,也不是女孩,我什么都有一点。"Rei 自我介绍道,
孩子们对她也充满了兴趣,问题接连个不停:
" 你在学校里有没有被区别对待?"
" 你平时去哪个卫生间?"
" 在海边你穿哪一种泳装?"
....
看着变得越来越踊跃的孩子们,《超级脱衣》的节目制作人非常自豪,
在他看来,这不仅仅只是一档儿童节目,更是一种教育手段,
这档节目可以教会孩子们对抗身体羞辱,鼓励他们更加积极地认同自己的身体。
制作人认为,现代人对自己的不完美而产生的羞耻感来自于社交网络,
" 你在社交媒体上看到身体,90% 都是完美无瑕的,但这并不代表世界上 90% 的人长这个样子。我们都有着多余的脂肪、青春痘或是稀疏的头发。我希望孩子们可以通过节目知道,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同时,为了保证安全,
孩子们上节目前必须经过家长的同意,制作人也不会把孩子和大人的镜头放在一起,
在录制过程中,工作人员也会经常询问孩子们是否感到舒适。
" 如果孩子们感到不舒服,可以和老师一起去演播室,但我们已经累计有超过 250 名儿童观众,这样的情况从未发生过。"
而参与的孩子们,似乎也对这档节目感到十分满意:
13 岁的 Ida 表示,自己一开始十分紧张:" 向裸露下半身的志愿者提问,这件事我一开始不太习惯。但之后我们了解了身体,也了解了其他人对自己身体的感受。"
11 岁的 Sonya 则坦白说,虽然节目录制一开始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但现在的确对自己的身体更有信心了。
《超级脱衣》在 2019 年获得了丹麦电视节最佳儿童节目奖,
目前它正在受众为 7-13 岁儿童的丹麦国家电视台儿童点播频道上播出,
得到了很多观众的支持和喜欢:
" ‘从小就教育孩子他们是完美的‘这个主意真棒,我就是因为小时候总在看时尚杂志才觉得自己不正常。"
" 鹅妹子嘤!这才是真正的教育,比心!"
" 人类的身体有着不同的形状和大小,身体本身也不会让人觉得猥琐。
我们都是以同样的方式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所以让我们接受自己普通的样子,也不要让孩子们的脑袋里充满了关于‘完美体型’的废话和谎言!"
" 我是丹麦人,这种儿童教育节目在我们这里已经变成一个长久的传统了。
90 年代初当我也是个少年时,我就会看这些节目,‘身体是什么样子的’、‘青春期是什么感觉’、‘为什么男人和女人的身体不一样’这样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通过看电视来获取答案十分安全,现在我也和我的孩子们一起看《超级脱衣》。"
不过,另外一部分人完全持相反意见,
虽然节目鼓励孩子们认同自己身体的立意很好,
但它 " 出格 " 的做法和孩子们在其中大胆的提问,让这些人十分担忧和愤怒。
丹麦右翼政客 Peter Skaarup 就率先批评道:
" 这种性教育方式对于孩子们来说非常粗俗,也为时过早,
孩子们的确会对很多关于成人的事情有疑问,但这样的方式并不恰当。"
而网友们,几乎也全部是对这档节目持反对态度:
" 不做评论,因为我已经在反胃了 "
" 先吐为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