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天还不算太冷,宣武小镇上一条原本很僻静的街道,人声鼎沸,数十辆黑色轿车排成了一条长龙,车前贴着一张大大的肿帧
这家姓陈,今天陈家独子娶妻,前来观礼的亲朋好友众多,场面喜气洋洋。最高兴的要数新郎陈赫,他笑得两腮都僵了,整个人晕乎乎的,见人就鞠躬,嘴里说着:“欢迎……欢迎……屋里请……”
这一次他鞠了躬,正要说屋里请的时候,新婚妻子使劲掐了他一下,他这才抬起头,猛然瞧见面前站着一个又脏又臭的乞丐,正用一双乞怜的眼神看着他。“主家,新婚大喜,大吉大利,施舍点小钱吧……”乞丐的声音洪亮,一下子吸引了不少宾客的目光。
陈赫本来不是个小气之人,可是今天他兜里揣得都是亲朋给的红包,没有零头小钱,于是他低吼了一句:“走!没零钱。”说着他要迎上一位刚来到的亲戚,没走几步,他的衣袖突然被人拽住,他一愣,回头看见抓住自己衣袖正是乞丐那双肮脏的手。
“主家,行行好……”乞丐死死地攥着他的衣袖。陈赫用力拽,竟没能拽开。这乞丐的力气到大得出奇。陈赫不由得心头火起,从没见过这样死缠着的乞丐,于是他沉下脸,低声喝道:“滚开!”
乞丐松开了手,突然怪怪地笑了,笑罢!他大声说:“不给我钱,你会后悔的,你们一家都会后悔的。”乞丐瞪着他血红的眼睛,狠狠地看了陈赫一眼,大笑着走了。
“呸!神经病。”陈赫朝着他走的地方吐了口吐沫,赶紧换上了一副笑颜,继续游走在宾客之间。
忙碌了一天,一对新人终于进了新房,陈赫躺在床上,数着今天收到的礼钱,越数越高兴,没留意新婚妻子正坐在梳妆台旁一下一下梳头,不断地重复,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镜子,镜子里的人影拿着木梳,但是却一动不动,许久后从新娘的嘴里传出一声尖叫。
“怎么了宝贝?”陈赫被妻子的叫声吓了一跳,抬起头看见妻子正站在他的面前,冷漠地看着他。
“怎么了嘛?”他丢开钱,把妻子拉进了怀里。
“还记得那个阴雨天吗?我们开车行驶在郊外的公路上,你非要开足了马力,说雨点打在挡风玻璃上,”啪啪“作响,是非常好听 ... 的音乐?……”
“别说了!”陈赫的脸色变了,他抓住妻子的手颤抖地说:“你怎么了?不说好了忘记这件事吗?你怎么又提起来了?”
“能忘吗?我们撞死……”
妻子的话还没说完,陈赫一把捂住了妻子的嘴,低吼:“闭嘴,那天我们什么事也没发生……”
妻子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她,仿佛要看进他的心里去。
这一夜俩人再也没说一句话,躺在床上背靠着背。陈赫也许是太累了,没多久他就睡着了,他被一声尖叫惊醒的时候,坐在车里,尖叫声出自妻子的嘴,她正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大声喊着什么,可是他什么也听不见,失神间,脚踩上了油门,车如脱缰野马般向前飞驰,突然,挡风玻璃前出现了一个身影,等他反应过来,想去踩煞车已经晚了。那人被撞出去十几米远,躺在地上动都不动一下。
陈赫被吓坏了,全身呼呼冒着冷汗,嘴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愣在车里好大一会儿都没缓过劲儿来。“死人了……死人了……”妻子的声音颤抖地在耳边响起。
陈赫面无人色的下了车,战战兢兢地向那人走了过去,远远就能看见那人满身是血,脑袋被撞瘪了一块,正汩汩流出血来,他想再走近一点,摸摸那人的鼻息,突然那人动了,慢慢地站起,慢慢地回过头来,冲着陈赫呲牙一乐。
陈赫差点没吓尿了,这张脸并不恐怖了,恐怖的是他竟然是白天闹事的老乞丐的脸,“是你……”陈赫颤抖惊叫着后退了一步。
“可不就是我。”老乞丐伸出了他血葫芦一样的手,嘴角一歪,一股鲜血流了出来。
“你……你想要干什么?”陈赫颤声说道,也不等老乞丐回答,一头钻进车里,然后很快启动了车子,向老乞丐狠狠地撞去。
“啊!”他听见妻子的尖叫声,可是他没有停,嘴里狠劲地抓住方向盘低吼着:“撞死你,我撞死你……”
老乞丐又被撞飞了,飞上天空的瞬间,老乞丐笑了笑得和白天一样邪恶。
陈赫突然被惊醒了,稳了稳狂跳的心,突然发现自己正坐在妻子身上,他的双手掐在妻子的脖子上,他颤抖地用手探了探妻子的鼻息,妻子已经鼻息全无,死去多时了。
“哈哈哈……”老乞丐怪异的笑声突然在他耳边响起,他疯了一般是抓自己的耳朵,片刻间他脸就被他自己被抓的鲜血淋漓,惨不目睹。
老乞丐的笑声还在继续,他就站在陈赫的不远处,不住地仰头大笑,一声声 ... 了陈赫的心。
陈赫疯了,他端来了一盆碳,然后点着,关严房门,然后他才露出了解脱般的笑容。
次日宣武小镇出了大新闻,一对新婚夫妇,新婚之夜新房里烧炭不幸被闷死在新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