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家

时间:2024-03-16 16:18:56编辑:分享君

老舍的《四世同堂》中人物性格分析研究

祁老太爷:

代表着清朝人。一脑子的中庸之道,主张一切事情“忍”为先。总希望和平,希望四世同堂的和睦景象。


祁天佑(太太):


代表着清朝与民国之间的人。一个正直的生意人,一个总以“和气生财”为宗旨的人,因不忍于日本人“我是奸商”的侮辱而选择跳河自杀。


老大瑞宣:

纯粹的民国人。与祖父在年纪上只差四十岁,而在思想上却相差有一两个世纪,是四世同堂的顶梁柱;是一个想革命而不能革命的人;知识渊博,懂英语,为谋生而屈于英国府作事。也因之被日本人带入狱一次,后配合老三搞地下工作,敢于承担大事,时时忧国,是本书真正的主角。


老二瑞丰、蓝东阳、冠晓荷(丁约翰):


瑞宣眼中的一群最无聊的人。除晓荷外,他们都曾有过一个属于自己的时代,正如书中所说:“他们丑,脏,无耻,狠毒,他们是人中的垃圾,而是日本人的宝贝”,是由日本的“支那通”鉴定的超等顺民;他们敢于巴结日本人,他们敢于落石下井,特别是瑞丰,在老大入狱时,竟能心安理得的离去,无不使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老三瑞全(高弟):


活力的象征,希望的所在。敢于反抗日本人的中国人的代表。其勇敢,机智,果断和日渐的成熟,使每个中国人都感到激动和欣慰,虽然他只出现在故事的一前一后,但他抗战的身影却始终伴随着我们,直到胜利。


小顺儿、妞子:


将来的中国人。也许他们会过早的成熟,但我们希望他们永远有儿童的天真、可爱。战争告诉我们:即使是将来的人,也会死于饥荒(像妞子)。但愿将来的世界不再有战争,但愿世界永远和平!


钱默吟:


由诗人演变成战士,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痛苦。虽己年逾花甲,却仍奔忙于抗日的活动之中,其坚定的信仰、顽强的毅力,让人自惭形秽。如果在现实中碰到这样的一个人,我想你一定会自觉地向他敬礼。


大赤包(招弟,胖菊子):


乱世中崛起的一条母狼。她的独挡一帜,她的雷厉风行,使人佩服;她的狠毒,她的阴险绝不亚于西大后。如果有霸主的话,她就是北平城天字第一号的女霸主。


李四爷(白巡长,长顺):


一个“喜欢”办丧事的人,不过,在这样一个动乱的年代,不能缺少这样乐于助人的人,可悲的是,到最后他不能替自己办丧事。


家庭小型化和四世同堂议论文

“范昱,快来帮忙!”爸爸在外边喊道。“什么事呀?”我一说一边走出屋去。“哇,是34英寸彩电呀!”我高兴地一蹦三尺高。我们家里现在可成了“四世同堂”了。
说起我家的第一代电视机,那可是我们村的第一台电视机。虽然说是黑白的,而且屏幕很小,但在那个时候是非常稀奇的。当我家买来的时候,屋里屋外围了好多人。到了晚上呢,大家都准时到我家来看电视,直到电视说再见为止。每天都非常得热闹。
到了八几年,也就是在我刚出生的这几年,村上的人家大部分都有了黑白电视机,我家的人也就渐渐少了起来。这时,爸爸又带来了一台彩电,这就是我家的第二代电视机。它图象清晰,色彩鲜艳。想要看其它的电视节目,没有遥控板,得走到电视机前去换频道,夏天还好说,但到了冬天,谁愿意呀!
邓小平南巡讲话后,爸爸又带回来了一个新朋友--25英寸的彩电,这下我可高兴了,因为它有遥控板,冬天再也不用从暖暖的被窝里起来去换频道了。只要遥控板轻轻一按,想看哪个台就看哪个台。但美中不足的是,收到的频道不多,有时还要去摇天线,这多麻烦呀!
前年,我家造起了小洋房。但这几台电视机总有点落伍,全家人决定再去买一台更大的彩电,这就出现了文章开头的一幕。这可是名牌彩电呀!我家同时也装上了有线电视,频道更多了,图象更清晰,色彩更鲜,节目更加精彩。我想看的动画片也越来越多。我们全家坐在沙发上便可知天下事。这就是我们的第四代电视机。
看着这电视机,我想:将来等我长大后,那彩电一定是“立体式”和“袖珍型”的。有了“立体式”电视机,我可以看得更清晰,身临其境;有了袖珍电视,那我可在火车、汽车里,任何地方都可随时随地欣赏那精彩的电视节目了。
到那时,我家可不是“四世同堂”了,而是“五世、六世同堂”了!


老舍《四世同堂》主要内容,多一点详细一点

第一部《惶惑》:故事发生在抗战时期北平沦陷时期,北平小羊圈胡同里祁老人渴望圆满的度过80大寿,然而日本人突然打进来,使表面本来和睦的胡同变得风云四起。钱家二少爷与日本人同归于尽,冠家人为取得日本人信任而告发钱家,钱默吟被迫下狱,钱家大少爷和钱夫人病死,祁瑞全在大哥的帮助下逃出城外开始抗战。
冠家最终在靠出卖女儿色相的帮助下取得了妓女所所长的职位。瑞丰在妻子的帮助下进入教育局担任科长,不顾瑞宣的反对变相为日本人做事服务。一边在敌人的一番拷打之后,钱老人神志不清的出狱,在胡同邻居的帮助下逐渐恢复神智,钱家儿媳产下一子。在经历家破人亡的打击后,钱老人逐渐认清日本人的面目,独自一人在北平城内开始进行抗战。
第二部《偷生》:在日本人的不断倾轧下,北平人逐渐开始缺煤缺粮,胡同里除了冠家人其余人的生活都变得越发贫乏,日本人也开始了对学校的思想控制,瑞宣不满,向学校辞职进了英国使馆工作。由于日本人内部的势力更迭,瑞丰被新一波的势力推下科长之位,蓝东阳则成了新民会的干部,胖菊子见势改嫁给蓝东阳,瑞丰变得一无所有灰溜溜的回到五号院。瑞宣的不合作态度使日本人抓走了祁家的长孙。
韵梅慌忙中托人找到了富善先生,请求富善先生帮忙,最后在富善的帮助下,瑞宣幸免于难,被救出监狱。日本人开戏园大会遭到钱老人的炸弹袭击,其中小文夫妇被日本人杀害,尤桐芳英勇牺牲。由于众人的告密,大赤包入狱,冠家被封,冠招弟不知所踪,高第与晓荷流落街头。
第三部《饥荒》:日本人的疯狂战争使日本人开始经济紧张,北平也随之开始了断煤断粮的生活,祁家也开始食物紧缺,冬日也没有煤火取暖。失势的冠晓荷与瑞丰一同在街上游荡被日本特务抓走,大赤包在狱中被虐待致死,高第希望出城抗日在途中被当上特务的妹妹拦截最后回到北平在钱老人的指导下开始地下抗战。
日本人为了节约粮食开始规定粮食份额,每人定量领取掺土的共和面。在这种粮食的摧残下北平人开始流行传染病,日本人在街上抓住得病的人进行活埋,孙七与刚被放出的冠晓荷惨遭活埋。瑞全得到组织的命令回北平进行地下工作,回到北平的瑞全遇见了特务招弟,两人一番争斗后,瑞全是杀死了自己的前女友。因为共和面的摧残小妞子死在了母亲的怀里,在韵梅的哭泣中人们被告知抗战胜利,欢愉庆祝。
拓展资料:
1、赏析:该书以北平小羊圈胡同为背景,通过复杂的矛盾纠葛,以胡同内的祁家为主,钱家、冠家以及其他居民为辅,刻画了当时社会各阶层众多普通人的形象;反抗与顺从的选择,国家与个人的选择种种艰难的选择纷繁地交织在一起,深刻地展示了普通人在大时代历史进程中所走过的艰难曲折的道路。
2、创作背景:《四世同堂》的创作开始于1944年。老舍对于小说的创作准备则开始于1941年,此时正是北平沦陷的第五个年头,抗日战争进入了战略相持阶段,文学在全民抗敌、同仇敌忾的情势下,表现出统一的步调和普遍高昂的爱国情绪,老舍在这样的环境下萌发了创作一篇关于抗战题材的小说的想法,但是苦于缺乏合适的题材故而一度搁置。
直到1944年,抗战进入反攻阶段,老舍从夫人的经历中想到了一个完整的小说框架,于是开始在陪都重庆书写这部小说。小说的写作延续了4年,其间经历了抗战胜利以及作者被邀出国讲学,直至1948年,老舍才在美国完成了这部达百万言的长篇巨制。
3、作者介绍:老舍(1899-1966):原名舒庆春,字舍予。满族,北京人(正红旗)。中国现代作家,杰出的语言大师,新中国第一位获得“人民艺术家”称号的作家。老舍的一生,总是忘我地工作,他是文艺界当之无愧的“劳动模范”。


四世同堂的原文谁有啊???紧急!!!过了今天就不紧急了!!!!

老舍长篇经典巨著:四世同堂http://vip.book.sina.com.cn/book/index_39330.html或在这http://wenku.baidu.com/view/129a85d43186bceb19e8bb64.html 书摘简要  春天好似不管人间有什么悲痛,又带着它的温暖与香色来到北平。地上与河里的冰很快的都化开,从河边与墙根都露出细的绿苗来。柳条上缀起鹅黄的碎点,大雁在空中排开队伍,长声的呼应着。一切都有了生意,只有北平的人还冻结在冰里。   苦了小顺儿和妞子。这本是可以买几个模子,磕泥饽饽的好时候。用黄土泥磕好了泥人儿,泥饼儿,都放在小凳上,而后再从墙根采来叶儿还卷着的香草,摆在泥人儿的前面,就可以唱了呀:“泥泥饽饽,泥泥人儿耶,老头儿喝酒,不让人儿耶!”这该是多么得意的事呀!可是,妈妈不给钱买模子,而当挖到了香草以后,唱着“香香蒿子,辣辣罐儿耶”的时候,父亲也总是不高兴的说:“别嚷!别嚷!”   他们不晓得妈妈近来为什么那样吝啬,连磕泥饽饽的模子也不给买。爸爸就更奇怪,老那么横虎子似的,说话就瞪眼。太爷爷本是他们的“救主”,可是近来他老人家也仿佛变了样子。在以前,每逢柳树发了绿的时候,他必定带着他们到护国寺去买赤包儿秧子,葫芦秧子,和什么小盆的“开不够”与各种花仔儿。今年,他连萝卜头,白菜脑袋,都没有种,更不用说是买花秧去了。   爷爷不常回来,而且每次回来,都忘记给他们带点吃食。这时候不是正卖豌豆黄,爱窝窝,玫瑰枣儿,柿饼子,和天津萝卜么?怎么爷爷总说街上什么零吃也没有卖的呢?小顺儿告诉妹妹:“爷爷准是爱说瞎话!”   祖母还是待他们很好,不过,她老是闹病,哼哼唧唧的不高兴。她常常念叨三叔,盼望他早早回来,可是当小顺儿自告奋勇,要去找三叔的时候,她又不准。小顺儿以为只要祖母准他去,他必定能把三叔找回来。他有把握!妞子也很想念三叔,也愿意陪着哥哥去找他。因为这个,他们小兄妹俩还常拌嘴。小顺儿说:“妞妞,你不能去!你不认识路!”妞子否认她不识路:“我连四牌楼,都认识!”   一家子里,只有二叔满面红光的怪精神。可是,他也不是怎么老不回来。他只在新年的时候来过一次,大模大样的给太爷爷和祖母磕了头就走了,连一斤杂拌儿也没给他们俩买来。所以他们俩拒绝了给他磕头拜年,妈妈还直要打他们;臭二叔!胖二婶根本没有来过,大概是,他们猜想,肉太多了,走不动的缘故。   最让他们羡慕的是冠家。看人家多么会过年!当妈妈不留神的时候,他们俩便偷偷的溜出去,在门口看热闹。哎呀,冠家来了多少漂亮的姑娘呀!每一个都打扮得那么花哨好看,小妞子都看呆了,嘴张着,半天也闭不上!她们不但穿得花哨,头和脸都打扮得漂亮,她们也都非常的活泼,大声的说着笑着,一点也不象妈妈那么愁眉苦眼的。她们到冠家来,手中都必拿着点礼物。小顺儿把食指含在口中,连连的吸气。小妞子“一、二、三,”的数着;她心中最大的数字是“十二”,一会儿她就数到了“十二个瓶子!十二包点心!十二个盒子!”她不由的发表了意见:“他们过年,有多少好吃的呀!”   他们还看见一次,他们的胖婶子也拿着礼物到冠家去。他们最初以为她是给他们买来的好吃食,而跑过去叫她,她可是一声也没出便走进冠家去。因此,他们既羡慕冠家,也恨冠家——冠家夺去他们的好吃食。他们回家报告给妈妈:敢情胖婶子并不是胖得走不动,而是故意的不来看他们。妈妈低声的嘱咐他们,千万别对祖母和太爷爷说。他们不晓得这是为了什么,而只觉得妈妈太奇怪;难道胖二婶不是他们家的人么?难道她已经算是冠家的人了么?但是,妈妈的话是不好违抗的,他们只好把这件气人的事存在心里。小顺儿告诉妹妹:“咱们得听妈妈的话哟!”说完他象小大人似的点了点头,仿佛增长了学问似的。   是的,小顺儿确是长了学问。你看,家中的大人们虽然不乐意听冠家的事,可是他们老嘀嘀咕咕的讲论钱家。钱家,他由大人的口中听到,已然只剩了一所空房子,钱少奶奶回了娘家,那位好养花的老头儿忽然不见了。他上哪儿去了呢?没有人知道。太爷爷没事儿就和爸爸嘀咕这回事。有一回,太爷爷居然为这个事而落了眼泪。小顺儿忙着躲开,大人们的泪是不喜欢教小孩子看见的。妈妈的泪不是每每落在厨房的炉子上么? 更教小顺儿心里跳动而不敢说什么的事,是,听说钱家的空房子已被冠先生租了去,预备再租给日本人。日本人还没有搬了来,房屋可是正在修理——把窗子改矮,地上换木板好摆日本的“榻榻米”。小顺儿很想到一号去看看,又怕碰上日本人。他只好和了些黄土泥,教妹妹当泥瓦匠,建造小房子。他自己作监工的。无论妹妹把窗子盖得多么矮,他总要挑剔:“还太高!还太高!”他捏了个很小的泥人,也就有半寸高吧。“你看看,妹,日本人是矮子,只有这么高呀!”   这个游戏又被妈妈禁止了。妈妈仿佛以为日本人不但不是那么矮,而且似乎还很可怕;她为将要和日本人作邻居,愁得什么似的。小顺儿看妈妈的神气不对,不便多问;他只命令妹妹把小泥屋子毁掉,他也把那个不到半寸高的泥人揉成了个小球,扔在门外。   最使他们俩和全家伤心的是常二爷在城门洞里被日本人打了一顿,而且在瓮圈儿里罚跪。   常二爷的生活是最有规律的,而且这规律是保持得那么久,倒好像他是大自然的一个钟摆,老那么有规律的摆动,永远不倦怠与停顿。因此,他虽然已经六十多岁,可是他自己似乎倒不觉得老迈;他的年纪仿佛专为给别人看的,象一座大钟那样给人们报告时间。因此,虽然他吃的是粗茶淡饭,住的是一升火就象砖窑似的屋子,穿的是破旧的衣裳,可是他,自青年到老年,老那么活泼结实,直象刚挖出来的一个红萝卜,虽然带着泥土,而鲜伶伶的可爱。   每到元旦,他在夜半就迎了神,祭了祖,而后吃不知多少真正小磨香油拌的素馅饺子——他的那点猪肉必须留到大年初二祭完财神,才作一顿元宝汤的。吃过了素馅饺子,他必须熬一通夜。他不赌钱,也没有别的事情,但是他必须熬夜,为是教灶上老有火亮,贴在壁上的灶王爷面前老烧着一线高香。这是他的宗教。他并不信灶王爷与财神爷真有什么灵应,但是他愿屋中有点光亮与温暖。他买不起鞭炮,与成斤的大红烛,他只用一线高香与灶中的柴炭,迎接新年,希望新年与他的心地全是光明的。后半夜,他发困的时候,他会出去看一看天上的星;经凉风儿一吹,他便又有了精神。进来,他抓一把专为过年预备的铁蚕豆,把它们嚼得嘣嘣的响。他并不一定爱吃那些豆子,可是真满意自己的牙齿。   天一亮,他勒一勒腰带,顺着小道儿去“逛”大钟寺。没有人这么早来逛庙,他自己也并不希望看见什么豆汁摊子,大糖葫芦,沙雁,风车与那些红男绿女。他只是为走这么几里地,看一眼那座古寺;只要那座庙还存在,世界仿佛就并没改了样,而他感到安全。 看见了庙门,他便折回来,沿路去向亲戚朋友拜年。到十点钟左右,他回到家,吃点东西,便睡一个大觉。大年初二,很早的祭了财神,吃两三大碗馄饨,他便进城去拜年,祁家必是头一家。   今年,他可是并没有到大钟寺去,也没到城里来拜年。他的世界变了,变得一点头脑也摸不着。夜里,远处老有枪声,有时候还打炮。他不知道是谁打谁,而心里老放不下去。象受了惊吓的小儿似的,睡着睡着他就猛的一下子吓醒。有的时候,他的和邻居的狗都拚命的叫,叫得使人心里发颤。第二天,有人告诉他:夜里又过兵来着!什么兵?是我们的,还是敌人的?没人知道。   假若夜里睡不消停,白天他心里也不踏实。谣言很多。尽管他的门前是那么安静,可是只要过来一辆大车或一个行人,便带来一片谣言。有的说北苑来了多少敌兵,有的说西苑正修飞机场,有的说敌兵要抓几千名夫子,有的说沿着他门前的大道要修公路。抓夫?他的儿子正年轻力壮啊!他得设法把儿子藏起去。修公路   ?他的几亩田正在大道边上;不要多,只占去他二亩,他就受不了!他决定不能离开家门一步,他须黑天白日盯着他的儿子与田地! 还有人说:日本人在西苑西北屠了两三个村子,因为那里窝藏着我们的游击队。这,常二爷想,不能是谣言;半夜里的枪声炮响不都是在西北么?他愿意相信我们还有游击队,敢和日本鬼子拼命。同时,他又怕自己的村子也教敌人给屠了。想想看吧,德胜门关厢的监狱不是被我们的游击队给砸开了么?他的家离德胜门也不过七八里路呀!屠村子是可能的!   他不但听见,也亲眼看见了:顺着大道,有许多人从西北往城里去,他们都扶老携幼的,挑着或背着行李。他打听明白:这些人起码都是小康之家,家中有房子有地。他们把地象白给似的卖出去,放弃了房子,搬到城里去住。他们怕屠杀。这些人也告诉他:日本人将来不要地税,而是要粮食,连稻草与麦秆儿全要。你种多少地,收多少粮,日本人都派人来监视;你收粮,他拿走!你不种,他照样的要!你不交,他治死你!(第35章) 一九三七年“七·七”事变,侵华日军的铁蹄践踏着北平城,中华民族一百年来蒙受的屈辱达到顶点。沦陷了的小羊圈胡同平静的生活被打乱了,大家一夜之间被迫进入一个梦魇般的世界。   身为四世之尊的祁老太爷是一个倔强、正直、令人尊重的长者,八国联军打进北京的阅历,使他想当然地以为战争不出三月必停。老爷子一心守望四世之家,向来将“国将不国”放在其次,把他的大寿倒是看得更重要一些。   可是由老三祁瑞全“宁在国旗下吃糠,也不在太阳旗底下吃肉!”一腔热血地率先冲出家门投身革命,到次祁瑞丰两口子在私欲驱使下,从家中分裂开来,投奔他们卖身汉奸的“新生活”,四世之家第一次出现“生离”;而后“死别”也找上门来:与事无争的儿子祁天佑上敬父母下佑子小,是一个正派的生意人,结果反受日本人敲诈勒索,游街示众,受辱到极点,被逼投河自尽;全家的宝贝儿,祁老人的曾孙小妞子在日本投降前夕被活活饿死。同时,贪图安逸享受的瑞丰“自做孽不可活”,也一命呜乎,四世同堂之家终于瓦解。   汪俊版四世同堂电视剧剧照(20张)祁家老爷子永远也过不上风光的大寿了。   苟活下来的人同样痛苦:长孙祁瑞宣,是一位中学英文教师,长时间在“尽孝”与“尽忠”之间因不能两全而徘徊,深陷在“偷生”的耻辱之中,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也不为日寇做事,同贤妻韵梅维持着一家老小生计。   而对政治“高度近视”的韵梅也是直到北平沦陷,生活的贫困和折磨,让这个纯粹的家庭妇女才走出了家庭,她的心里才开始不再只有小家,还有国家。   和平的时代过去了,就连一向闭门饮酒养花的落拓诗人钱默吟也要站在斗争场上,转变为敢于在敌人鼻子底下拼命的勇士。   小羊圈胡同的小崔、小文、李四大爷和孙七,也都是在临死才惊觉:“国破,家必亡”的铁理……   当然也有人欣喜若狂地趁机当起了汉奸,捞上了官职与油水,大赤包夫妇就是这其中活得精彩滋润的一对。听说了钱默吟小儿子钱仲石拉着日本鬼子开车赴崖的殉国之举,大赤包夫妇迈出了当汉奸的第一步,出卖钱默吟,致钱默吟被捕入狱。灾难接踵而至,钱家老大被日本人打死,绝望的钱老太太在儿子坟前触棺身亡,小羊圈第一次大发丧。   大赤包却因告发有功当上了妓女所所长,成为胡同里的西太后,汉奸里的模   范汉奸,风风火火,好不风光,惟一的憾事是巴结日本人没找对主儿,本给日本司令官准备的漂亮女儿招弟被个小小的特高科科长李空山给糟蹋了,而家中的眼中钉姨太太尤桐芳也一直未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   一心想沾日本人的光谋个一官半职的冠晓荷却没有太太大赤包幸运,以致为了一个小小的官职不惜卖了姨太太尤桐芳。   而最铁杆的汉奸还要数汉奸组织“新民会”宣传干事蓝东阳,由于其对日本天皇的绝对效忠,甚至被当成标本运往日本研究其基因机理。   汉奸们曾“义结金兰”,却也脱不过狗咬狗的命运,瑞丰就成为被咬的葬品。   战争激怒了人,也改变了人,将招弟从一个纯洁的姑娘变成了日伪特务,也将矛盾的高第转变为了一个革命者,与瑞全并肩站在一起,并让尤桐芳愤而掏出了炸药扔向了日军……   小羊圈胡同的其他人或抗争,或隐忍,或苟且,或偷生,有人认贼作父,有人偷偷骂娘,更多的还是暗暗的反抗……   只有在战争面前,人性之花才绽放得如此肆意与浓烈!分集剧 剧照  伴着卢沟桥的枪炮声,北平城门口乱做了一团。富人逃难、穷人抢购的时候又到了。李四爷站在大槐树下,摇着铜铃大声宣告:“老街旧邻,预备点粮食,关城门了!”。  李四奶奶也正忙得不可开交,正跟胡同各个女性讲述庚子年的防身经验:脸涂煤灰,手戴戒指,身穿八件缝死的衣服,八个国家的鬼子也莫能奈何于她云云……受了李四奶奶的鼓动与感召,胡同里的女人都被绑成了“粽子”,除了约了堂会的票友小文夫妇,以及三号冠晓荷家。冠的大老婆大赤包与二老婆尤桐芳正在交火。冠晓荷趁机溜出来到小文家蹭痒痒,想和美貌的若霞勾上一勾,却被两位夫人缉拿归案。  祁老太爷是胡同里的寿星,经历过从庚子年到现而今的北平城每一次动乱。他的经验是,北平城多大的乱子都不过三月,有三个月的贮粮和咸菜,一口装满石头顶门的破缸,一切都能对付过去。他叫了长孙媳妇韵梅查了粮,捡了石头填缸,又让长孙瑞宣喊他的父亲祁天佑喊回来,准备封门闭户。老三瑞全很不以为然,说破缸无用,要再不打日本,只怕连北平都保不住了!  一向病怏怏的祁天佑太太生怕城门关了后自己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可别连棺材也运不出去,却招来祁老太爷“送也是先送我,你急什么”的喝斥。对战争的不同见解,使瑞全又气又恼,顶撞了二哥瑞丰与大嫂韵梅,大家各怀心事,不欢而散。  接下来,一向闭门执艺的钱诗人也登门来问询祁老太爷与瑞宣对战争时局的看法,就连不为同道中人的冠晓荷也鱼贯而至。大家终于感觉到这一次战争是来真格的了。  此时,冠家却发现走丢了二女儿招弟,瑞全一听急了,因为他喜欢她。按照其姐高第提供的信息,瑞全在北海找到了她,两人第一次拉手。  而恨不得拉个鬼挣点钱的车夫小崔,饿着肚子只好打老婆出气,好不容易接上个拉小文的活儿,却随着恐怖的袭击声,跟穿戏服的人马一窝蜂儿往家逃。  小队日本兵的皮靴声走过,全胡同人的心如同桌上碗里的水,泛起一层层令人窒息的涟漪。  不想,接下来,李四爷又宣告了另一个屈辱的命令:挨家挂日本膏药旗,还要焚书,因为日本人最恨的就是读书人。  对这样的屈辱命令,小羊圈胡同人的内心各有起伏:孙七拒挂太阳旗,冠晓荷却得意自己的“太阳旗”威风得堪比日军司令部;祁家二孙子瑞丰、胖菊子夫妇不理国事,胖菊子只关心可别焚了她的印有上海十大名媛小照的画报;瑞宣与钱先生都痛惜要烧掉心爱的书,瑞全也因此下了要出去打日本鬼子的决定,他踌躇满志地表示:烧就烧吧,我现在该拿的是枪,而不是书,宁在国旗下吃糠,不在太阳旗下吃肉!瑞宣也心同此念,却为家计考虑,支持瑞全去尽忠,他来尽孝。  而此时,钱家的老二钱仲石突然归来,迎面暗恋自己的高第也没有打声招呼,而是“扑通”一声便悲愤万分地跪在父亲面前。仲石说他不忍看到士兵们为北平城而战死,自己却还拉他们的尸体挣钱,他要跟日本人干一场,为此辞别父亲。第2集  仲石好不容易来一趟,临走也没有看高第一眼,引得高第伤心落泪。  此时,日军又下令各家必须买小收音机来收听专为日军服务的电台节目“东京之心”。由于瑞丰和胖菊子兴致勃勃听着日本人发的小收音机,惹怒了瑞全,对着瑞丰的门狠狠给了一脚,两兄弟起了争执。  自认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冠晓荷夫妇求官心切,不惜在兵荒马乱的年月出去跟日本人攀上点关系,可惜日军持枪荷弹,很难靠近。  此时,钱仲石却在漂亮的月亮下,将拉满日军的汽车开出了悬崖,飘飘然地落了下去。山底爆起的大火球,把整个山谷都照亮了……而钱先生在另一边正焚烧着家中的藏书,火光映亮了他愁绪而悲壮的脸……  小崔在大赤包家受了气,得知了钱仲石摔死一车鬼子的消息,终于对朝他颐指气使的日本兵出手了。将此人打得半死。不想,这个日本兵居然是个东北人冒充的!  韵梅正为马上将临的爷爷七十五大寿发愁,全家人的吃穿用度都指望瑞宣上课的那点薪水,不想瑞宣在校门口见到师生都要给日本人鞠躬敬礼方能进去,为此他拒绝进校。瑞丰一心想进去领薪水,将腰躬得九十度弯。  瑞宣没有鞠躬,却对学生们说,他不配再教大家了,因为他是教大家做亡国奴的亡国奴。  这一次是为了支持所谓“圣战”,以后不许店铺再卖国货。日军还运来一批质量奇差的布匹搬进祁天佑的店,要求以后只许买卖大日本帝国的丝绸与细布。  高第为仲石的死伤心大哭,被冠晓荷得知,告知大赤包,不想,大赤包灵机一动,认为这正是一个向日本人邀功请赏的大好机会——怂恿冠晓荷跑去揭发。但大赤包夫妇上了街就傻眼了,连宪兵司令部在哪都不知道,在正阳门驻扎的日本兵营前双双被抓。  瑞宣登门钱家,告诉仲石的殉国之事,并劝他出走,免受牵连。钱先生却悲痛拿酒,说他一个读书人,不能亲征杀敌,只能做到临危不苟,儿子怎么死,他就怎么陪着。宣说要死也不是今天,只有活下来,才能报得了仇。并私下去找李四爷安排这些事宜。  瑞宣找四爷商量安置钱先生的事,并提议让瑞全也出去。四爷答应利用办丧事的方便将他们带出城去,钱先生却把自己的名额让给了一个没能出得城去的八路军抗日排长。第3集  大赤包夫妇饿着肚子被关在大牢里,互相埋怨着等翻译来,结果还真等来个中国人,此人是特高科科长李空山。  李空山决定把功劳先抢在自己手里,但看着冠晓荷夫妇,很有油水可榨,便舍不得杀他们。  最终,瑞宣做了个重大的决定,送瑞全出城!在李四爷的掩护下,瑞全和钱默吟暗藏的一个八路军排长加入李四爷的发丧队伍,吹吹打打地都出了城去参加革命。钱默吟则把危险留给了自己,任由惊魂未定的冠晓荷夫妇带着持一排刺刀的一列日本兵进了胡同,给日军指认了自家的门。  在白巡长的掩护下,钱孟石被当成大烟鬼留了下来,钱默吟被日军带走了,受尽严刑拷问,表现风骨。  大赤包正想邀功论赏,便专门差了招弟去请告发时认识的李空山,全然不顾伤心欲绝的高第,高第气愤地把一盆凉水泼到了她的父母身上。  钱默吟是祁老人的好朋友,祁老人的心情也十分伤感,只有瑞丰兴致勃勃地回家宣告自己当了学校代理庶务科科长!  祁老人要求老三回来给自己准备过寿磕头,让瑞宣夫妇犯了难。此时,瑞丰在学校找不到瑞全,终于知道了瑞全已出城的事情,怕瑞全连累自己与瑞宣起了争执,遭到瑞宣狠批,瑞宣甚至提出希望瑞丰也学老三出去拚一条活路,瑞丰却敷衍着逃也似的跑了。瑞宣夫妇为支持瑞全出走的事跪拜爷爷门前,得知真相的祁老人十分难过:国家要亡了,这家也得散吗?  好不容易攀上点关系,这边厢大赤包开始大宴李空山,那边厢钱孟石奄奄一息家人哭声一片,恼得大赤包直嚷嚷怎么不把钱家人全给抓光了省心。在听了在英国府当差的丁约翰对战争局势的分析后,大赤包的底气更足了。  而想发达的瑞丰夫妇也瞄上了得势的冠家。第4集  瑞丰夫妇害怕老三出走非同小可,密谋过完八月节,吃完好吃的立马就分家,并且瞄上了此时胡同里人人喊打的冠家做分家后的靠山。  冠家此时正是门前冷落,瑞丰聪明地认为这是烧冷灶的绝好机会,平时里还不一定能攀上这层关系呢。果然,大赤包夫妇热烈欢迎了主动来访的瑞丰夫妇,两家人的关系骤然胜似亲人,夜深了还不走,打牌助兴。  钱孟石已到了弥留之际。不久,钱家悲伤的痛哭声就传入了牌性正浓的冠家,尤桐芳不忍地停下了手中的牌,胖菊子虽玩性正浓,也被瑞丰叫起走人,牌局在大赤包一个劲的“对不起”声中散掉。  此时,胡同里的每个人,都从自家的院子里走出来,慢慢汇聚到钱家门口。谁也没有抬手拍门,他们听着两个女人的哭声,纷纷低下了头,像一场集体的默哀,为了小羊圈胡同里每个人未来的命运。  日军惨无人道地奸杀了钱默吟狱中同室的女青年,还辩称是得了传染病,一起的男青年悲愤地拿起一支小小的派克笔刺向了日本军医的喉咙,自己也被日兵打死在血泊之中,这一切更激起了钱默吟抗日的决心与仇恨。  此时邻居们都纷纷过来为钱孟石发丧,高第与尤桐芳也不想落单,想送点私房钱表示点心意,不想因为她们毕竟是冠家的人而无人理睬,只得将钱硬塞给了李四爷,回头就受到大赤包一顿胳膊轴外拐的喝斥。  瑞丰幸灾乐祸自己知道见风使舵,不去钱家,倒攀上了冠家,游说瑞宣学着点自己,不然就分家,瑞宣为了怕生病的爷爷与母亲生气,强忍着没有教训弟弟,瑞丰倒先跑到母亲身边去告状了,听了胖菊子的教唆,更是把分家拿在嘴边上当要挟。祁老人对老三的出走就提心吊胆,对于老二的分家自然也不落忍,说分也得等到他闭眼了。  钱孟石的白事在李四爷的主持下正在有序进行,钱少奶奶的父亲金三爷突现出现,拿来二百元钱要求敞开了花,说不能委屈了他的大姑爷。  为了钱家的事,高第与尤桐芳都和大赤包交上了火。瑞丰听到过来凑个热闹,不想,经不起冠晓荷一阵盘问,无法撇清自己与瑞宣竭力帮钱家的关系,只好把自己想分家的念头说了出来,大赤包一听瑞丰如此站在自己一边,马上提出把自己的小南屋让出来供瑞丰夫妇住宿。瑞丰回家乐不可支,但却盘算吃还得在祁家才合适,更满口答应替冠晓荷去问问收购钱家字画的事。  大家都站在胡同口焦急地等待,却见大家神色凝重地回来了,原来棺材缓缓向坟穴里拖的时候,钱老太太忽然从人群里冲出去,触棺身亡。  这一变故,让大家触目惊心。  金三爷也起了不平:刚发送了一个姑爷,又要给亲家母打幡了,九城八大街,那么多人怎么就干不过日本鬼子呢,好好的一家人,就这么让人家给整死了!  钱太太的尸体还没有棺材,暂时存放在破庙里,大家都忙着捐钱。瑞丰却只关心字画的事,瑞宣气愤地告知都被钱老太太埋棺材里陪葬了。第5集  瑞丰无趣地悻悻然离开,却见到门口趴着一个血淋淋的人——钱默吟!  真是悲喜交集,两口热水灌下去,钱默吟奇迹般地醒了。醒后第一件事便是:我去找那姓冠的去!  钱默吟几乎是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支撑着,大步向冠家走去。大家只能跟着他,一群人进了冠家的门。  冠家正在请客,李空山和冠氏夫妇正打牌,一见钱默吟进了门,冠晓荷和大赤包像撞鬼一样傻了。钱先生终于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打不改我的心,他问冠晓荷,他的那颗心是哪国的心?  惊魂已定,大赤包仗着李空山的威风,还想来两句硬话。金三爷一巴掌把冠晓荷打趴在地上,回手又是一巴掌,差点把大赤包的两颗门牙打下来。大赤包喊救命,冠晓荷喊爸爸,他们所依仗的李空山则贴着墙角,大气都不敢喘。  大家都很意外钱先生居然还能活着回来,老虎嘴里怎么还吐出了肉来?后来得知,也算万幸,是什么国联的组织来调停中日关系,日本人碍于情面放了好些人。  瑞丰马上去探望冠家,希望修好关系,因为老大随大伙去冠家讨说法,跟他老二可没有干系。他还郑重邀请冠家去参加明天爷爷的七十五大寿。亏了大赤包提示,冠晓荷才没答应下来。  祁老人的大寿由于战争,只有一个常二爷光临。胖菊子却在此时怂恿瑞丰跟老人提分家的事儿。瑞宣得知瑞丰是搬到冠家后,掉头便走,胖菊子一赌气回了娘家.......第6集


四世同堂文学评论

论《四世同堂》的文化忧思

董炳月

《四世同堂》这部近九十万字的长篇小说,以其丰富的蕴含为多种角度的研究提供了可能性。本文试图从文化角度切入,通过对作品文化意义的阐释,完成对作品的再评价。

老舍创作《四世同堂》的时候具有自觉的文化意识。这是无须证明的,只要看一看作品中关于“文化”的议论就可以明白。问题在于:文化意识在《四世同堂》中究竟处于怎样的位置?笔者认为:文化问题是《四世同堂》的核心问题。具体表现在:自觉的文化意识不仅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小说中人物与环境的性质,而且成为老舍思考国家和民族命运的出发点。
先看小说人物。在过去的老舍研究中,《四世同堂》中的人物主要是被从国家、民族或者生存方式的角度来认识的。有的研究者把《四世同堂》概括为“被征服者的愤史”,[①]就是把人物作为中国人——被日本人奴役、做了亡国奴的中国人——来认识的。有的研究者在把老舍作为“北京市民社会的表现者和批判者”来论述的时候,也论及《四世同堂》中的人物[②],注重的就是人物的生存方式、生活环境与社会地位。这些看法当然符合人物的实际存在状况,但如果从老舍赋予人物的文化意义来看,许多人物则完全应当作为“文化角色”(文化象征物)来认识。老舍自觉地把文化意识融入人物形象之中,在使文化获得实践性存在方式的同时,也使小说人物成为文化的载体。而且,如果说人物的国家、民族、市民属性是“自然生成”的,那么,人物的文化属性则是老舍“刻意追求”的。
根据所属的文化形态的不同,《四世同堂》中的人物作为文化角色可以划分为如下四种类型。一是传统文化角色。以祁瑞宣、陈野球和被捕前的钱默吟最为典型。他们以中国文人传统的生活方式生存着,保持着中国文人具有历史性、稳定性的心理状态、性格特征和伦理观念。瑞宣为人清高、本分,学识渊博,但软弱、忧郁,在国难当头的时候,他有心为国效力,却囿于传统的伦理观念,迟迟没有走出家庭。陈野球懦弱、萎靡,承认自己“简直是个妇人”,并直接把这种人格缺陷归因于传统文化。他说:“我们的文化或者只能产生我这样因循苟且的家伙,而不能产生壮怀激烈的好汉!我自己惭愧,同时我也为我们的文化担忧”(第十八章)。被捕前的钱默吟,则穿着长衫,像隐士一样闲居家中,以吟诗、饮酒、栽花为乐。二是市民文化角色(或称“都市文化角色”)。以祁老人、小崔、冠晓荷等人为最典型,他们身上体现了北平人的多礼、软弱、苟且、贪图享乐等生活习性(老舍在小说第二十五、二十六、三十各章多次提及这种习性)。祁老人面对为虎作伥、昂然而去的便衣背影谦卑地微笑时,老舍说:“当文化霉烂的时候,一位绝对善良的七十多岁的老翁是会向‘便衣’大量的发笑,鞠躬的”(第二十八章)。这显然是把祁老人看作文化霉烂的产物、霉烂文化的体现者。小崔脸上挨了大赤包的巴掌不还手,是因为“北平亡了,北平的礼教还存在小崔身上”(第六章)。冠晓荷这个看似“插科打诨的‘二丑’”[③]式的人物,在很大程度上也是被作为文化象征物来塑造的。“当一个文化熟到了稀烂的时候,人们会麻木不仁的把惊魂夺魄的事情与刺激放在一旁,而专注意到吃喝拉撒中的小节目上去”(第二十六章)。冠晓荷在吃、穿、一举手一投足上的许多讲究,正是“熟到稀烂”的北平市民文化的产物。老舍这样说:“他是都市文化的一个蛔虫,只能在那热的、臭的,肠胃里找营养与生活”(第六十六章),“在北平的文化里,无聊的天才才能如鱼得水的找到一切应用的工具。冠先生既是天才,又恰好是北平人”。[④]写到冠晓荷煞有介事地谦让着请瑞丰吃饭时,老舍说:“他的虚伪极了的真诚是来自北平的文化”(第二十六章)。三是原始文化角色(亦可称之为“农民文化角色”或“黄土文化角色”)。以不太识字的农民和士兵为代表,仲石、金三爷亦可划归此列。其特征是没受过多少教育,但质朴、顽强。老舍在小说第六十一章写到北平城外黄土地上那些贫困、没有文化但善良、朴实、顽强的农民们,并从瑞宣的角度发出这样的感叹:“这是中国人,中国文化!”到小说第八十二章,又从瑞全的角度对黄土地上的农民作了这样的描写:“那滚滚的黄流与小得可怜的山村,似乎是原始的,一向未经人力经营过的。可是它们也就因此有一种力量,是北平所没有的力量,紧紧地和天地连在一处”;“他也爱那些脚蹬在黄土上的农民,他们的耕植方法是守旧的,他们的教育几乎是等于零的,他们的生活是极端艰苦的,可是他们诚实,谨慎,良善,勤俭。……而且到时候,他们敢天拼命——尽管他们的皮肤是黑色的,他们血或者可是比他的更热更红一点”。第四种文化角色可以之为“前文化角色”,以蓝东阳为代表,因为在老舍看来他“与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文化毫不相干”、“披人皮,没有人性,只有狡猾和残忍的兽性”,属于“人吃人,狗咬狗的蛮荒时代”(第九十六章)。
应当说明的是,上述四种文化角色的划分是就其基本倾向而言的,因此是相对的而非绝对的。有的人物有时徘徊于两种文化之间(如瑞宣曾被老舍称作“新旧文化中的钟摆”——第六十章),不同的文化形态有时是交叉的(传统文化有缺乏生命活力这一点上与市民文化相通,并与原始文化相关联——老舍赞美黄土地上的农民们时说他们“心中印着三千年传下的道德”)。
在《四世同堂》中,被老舍赋予文化意义的并不仅仅是人物,而且包括环境。小说取名“四世同堂”,这个题目不仅是对祁家家庭环境的描述,同时又是一个具有高度概括力的文化象征——象征着中国人传统的人生观和伦理观,象征着一种具有封闭性、保守性和稳定性的文化形态、生活形态。因此老舍说:“在这样一个四世同堂的家庭里,文化是有许多层次的,象一块千层糕”(第六十章)。北平和荒漠的黄土地,则分别被作为都市文化和原始文化的总体象征来描绘。所以,作为“都市文化的一个蛔虫”的冠晓荷走出城门才会那样茫然若失,惊恐万状。“他的空气是暖的,臭的,带着香粉或油条味儿的;城外的清凉使他的感官与肺部都觉得难过,倦怠。他是温室里的花,见不得真的阳光与雨露”(第六十六章)。而当未经人力雕琢的黄流和小山村在瑞全眼里与北平形成对比的时候,黄流与小山村也就成了文化(原始文化)的象征。就是说,《四世同堂》中的家庭、北平、黄土地,同样可以作为“文化角色”来认识。
老舍不仅赋予人物和环境以文化意义,而且从文化角度解释人、国家和民族的命运。小说第十一章有这样一个情节:钱默吟的二儿子钱仲石与一汽车日本兵同归于尽的消息传到小羊圈胡同的时候,李四爷说:“咱们要是都象人家钱二少,别说小日本,就是大日本也不敢跟咱刺毛啊!”这里,老舍把亡国、当亡国奴的原因归结于北平人自身,也就是归结于北平文化,因为北平人的苟且偷生与懦弱是文化毒害的结果。在小说第二十六章,老舍甚至这样议论道:“他(瑞宣——引者)知道,他不应当以勇敢或懦弱评判任何个人,而应当先责备那个甚至于把屈膝忍辱叫做喜爱和平的文化。那个文化产生了静穆雍容的天安门,也产生了在天门安前面对着敌人而不敢流血的青年!不,他似乎连那个文化也不应责备。难道喜爱和平是错误吗?”虽然有些犹豫,但在认为青年的胆怯、国家的危机是文化造成的这一点上,老舍并没有改变。即使是对于奋起反抗的中国人,老舍也同样从文化方面找原因。在小说三十六章他让瑞宣“发现了一个事实:知识不多的人反倒容易有深厚的情感,而这情感的渊泉是我们古远的文化。……上海与台儿庄的那些无名英雄,岂不多数是没有受过什么教育的乡下人么?”
根据上面的论述我们可以下这样的结论:在最深刻的意义上,《四世同堂》是一部文化反思、文化批判之作。如果说对北平人在日伪统治下生存状态的描绘、对北平市民生活形态的展示构成了《四世同堂》的一个层面,那么,文化反思与文化批判则构成了《世同堂》更深刻的层面。甚至可以说,在《四世同堂》中,沦陷后北平人的生活常常是作为文化反思与文化批判的“材料”而存在的。
这个结论是否符合四十年代老舍的思想实际?回答是肯定的。关于《四世同堂》,老舍谈得不多,但他在《四世同堂》前二年创作的话剧《大地龙蛇》为我们提供了这方面的答案。《大地龙蛇》是东方文化协会“以东方文化为题”委托老舍创作的,在剧本的“序”中,老舍明确指出:“抗战的目的,在保存我们文化的生存与自由;有文化的自由生存,才有历史的繁荣与延续——人存而文化亡,必系奴隶。那么,在抗战时期,来检讨文化,正是好时候,因为我们既不惜最大的牺牲去保存文化,则文化的力量如何,及其长短,都须检讨”;“一个文化的生存,必赖它有自我的批判,时时矫正自己,充实自己;以老牌号自夸自傲,固执地拒绝更进一步,是自取灭亡”;“我们的不大识字的军民,敢与敌人的机械化部队硬碰,而且是碰了四年有余,碰得暴敌手足失措——必定有一种深厚的文化力量使之如此”[⑤]。这种文化检讨意识更充分、更全面地体现在《四世同堂》的创作实践中,因此这篇“序”完全可以看作《四世同堂》有注释。也许有人会说,老舍自认为《四世同堂》是他“从事抗战文艺的一个纪念品”。但事实上,过去的人们大都片面地、断章取义地理解了老舍的意思,因此过于强调《四世同堂》宣传抗日的一面。老舍的原话是这样的:“我决定把《四世同堂》写下去,这部百万字的小说,即使在内容上没有什么可取,我也必须把它写成,成为从事抗战文艺的一个较大的纪念品”[⑥]。“内容上没有什么可取”,说的就是小说和一般直接宣传抗日的作品不同,与抗日没有太直接的关系。“内容上没有什么可取”,而又要成为“从事抗战文艺的一个较大的纪念品”,说明他是他是企图在另一种意义(即文化意义)上来思索国家和民族的命运。
弄清文化意识在《四世同堂》中的位置之后,这样两个小问题是也可以重新解释。一是小说的创作方法。过去的研究者们大都认为《四世同堂》是现产主义的,甚至誉之为“一部优秀的现实主义作品”[⑦]。仅就对北平市民生活形态的忠实描写而言,这种概括无疑是正确的,而且指出了小说创作方法的基本倾向。但是,如果从老舍的文化意识与《四世同堂》中人物、环境的关系来看,应当说《四世同堂》又具有很大的象征性——许多人物和某些环境都是“文化”的象征物,而且,这些象征物构成了相对完整的文化象征体系。二是《四世同堂》的创作契机。对此,老舍夫人胡絜青作过这样的表述:1942年(当为1943——引者)秋她带着三个孩子逃出日伪统治下的北平,到重庆与离别六年的老舍相聚。“我们在重庆北碚安家后,新老朋友,更是迫不及待地向我打听各种情况。当我一次又一次地叙述日本侵略者对沦陷区人民,特别是对北平人民的奴役和蹂躏的时候,老舍总是坐在一旁,吸着烟,静静地听着,思考着。就这样,使他心中那旧日的北平,又增添了沦陷后的创伤和惨痛”。“终于,老舍经过一年多时间的构思,在1944年元月开始写以沦陷了的北平为题材的长篇小说”[⑧]。在另一次谈话中,她对此作了更详细的描述[⑨]。这种解释无疑是正确的,但仅仅这样解释又显然不全面。东方文化协会委托老舍写剧本这件事,同样应当看作老舍创作《四世同堂》的重要契机。因为,正是这种委托触发了老舍在抗日救国的大背景上对文化问题进行思索。只有把上述两件事都看作《四世同堂》的创作契机,才能解释为什么作品中既有对沦陷区人民悲惨生活的描绘,又有强烈的文化批判意识。


从前文文化角色的划分可以看出,《四世同堂》主要涉及四种文化形态:传统文化,市民文化,原始文化,“前文化”(如果这也算是一种文化的话)。那么,老舍的文化倾向性是怎样的?
老舍的文化倾向性是通过对不同文化角色命运和结局的安排体现出来的。对于市民文化和“前文化”,老舍持明确否定态度,因此他让小崔、孙七、瑞丰乃至冠晓荷等人在偷生、忍耐、麻木、苟且中走向毁灭,让蓝东阳死在广岛的原子弹爆炸声中。对传统文化,老舍肯定其高雅、文明的一面,而否定其缺乏进取、扼杀人的抗争意识的一面。“象田园诗歌一样安静老实的文化……也许很不错,但是它有个显然的缺陷,就是:它很容易受暴徒蹂躏,以至于灭亡”(第二十七章);“‘雅’是中国艺术的生命源泉,也是中国文化上最贱劣的油漆”(第五十三章);“文化就是衣冠文物。有时候,衣冠文物可变成了人的累赘”(第五十章)。——这类议论都说明老舍注意到了传统文化的两面性。这种两面性体现在瑞宣身上,就是他既理智、高雅、善良,但又软弱、犹豫、总是生活在惶惑之中。不过,就基本倾向而言,老舍对传统文化更多持否定态度,典型体现就是陈野球这个“传统文化的创造物”由堕落而毁灭。老舍还通过凶残的侵略者对中国文人生活方式的“赞美”、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宽容”,深刻揭露传统文化的危害性。——日本人对钱默吟说:“你是老一辈的中国人,喝喝酒,吟吟诗,我最喜欢你这样的人!”“真正的中国人是要慢条斯理的!”(第三十四章)。日本人要求中国人烧毁“洋书”,却允许保留、阅读《孝经》、《四书》、《西厢记》等等(第三十六章)。对于原始文化,老舍不仅肯定,而且向往。从前面引录的那些高充满激情的描写不难看出这一点。体现在人物塑造方面,不仅黄土地上不识多少字的士兵和农民被赞美,甚至颇有英雄气要的金三爷和英勇地与一汽车日本兵同归于尽的钱仲石都有几分“蒙昧”特征:金三爷为人简单、粗暴,“踢过梅花桩,摔过私跤,扔过石锁,练过形意拳,而没读过一本书”(第十八章);钱仲石只是个汽车司机,“不爱线装书,也不爱洋装书”(第五章)。
显然,四种文化形态中只有原始文化赢得了老舍的肯定与向往。这种肯定与向往具有历史必然性,也是老舍文化价值观的时代特征。忧国忧民的老舍,在祖国的半壁河山沦入敌手、民族处于生死存亡的危机关头这一特定时代检讨中国文化,自然而然地会倾向于原始文化。因为只有原始文化的负载者(不识多少字但敢于拼杀的士兵和农民)才能承担抗击日寇、救国救民的历史使命,而那些虽然饱读诗书但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化人缺乏这种能力(苟且偷安的小市民和没有道德感的“前文化角色”就更不用说)。钱默吟在金三爷面前的自卑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他对瑞宣说:“在这年月,有金三爷的身体比咱这一肚子书强得太多了!三个读书的也比不上一个能打仗的!”(第二十七章)。在这个意义上,对原始文化的肯定与其说是老舍的选择,不如说是时代的选择。不过,对原始文化的肯定并没有使老舍流于文化虚无主义和蒙昧主义。小说第四十五章写到金三爷在失去钱诗人的教导之后忘记恨日本人而钻进钱眼里,第九十三章又写到他头脑简单上了日本人的当,致使钱默吟再度入狱。这种描写体现了老舍对“原始文化角色”之局限性的认识,说明他已经把愚昧从单纯、质朴、顽强中剥离出来予以否定。同时,这种描写也包含着对作为清醒而富于智慧的文化人(钱默吟)的肯定。这种肯定与前述老舍对传统文化的辨证态度具有内在的相通。
那么,怎样的文化才是老舍理想中的文化?——这就是传统文化通过创造性转换与原妈文化达成的和谐统一。用钱默吟(老舍的代言人)的话说,就是“诗人文化”与“猎人文化”的统一:“诗人与猎户合并在一起,我们才会产生一种新的文化,它既爱好和平,而在必要的时候又会英勇刚毅,肯为和平与真理去牺牲”(第五十章)。这种文化思想的典型体现者,就是钱默吟和祁瑞全这两个“跨文化角色”。他们的共同之处,就是改造或抛弃自己固有的文化(传统文化或市民文化),通过对原始文化的吸收或认同,完成自我文化性格的重铸,从而获得新生。他们的生命历程,本质上是从一种文化角色向另一种文化角色转变的过程。钱默吟在经历了日本人带给他的灾难之后,认识到了那种“田园诗歌一样安静老实的文化”的局限性,于是脱下长衫,丢开诗和茵陈酒,离开家庭,“由栽花饮酒的隐士变成敢流血的战士”——和不识字的士兵一样顽强、英勇的抗日战士。但他的转变并非完全抛弃中国传统文化,而是保留传统文化的精华,完成传统文化的转变与革新。老舍从瑞宣的角度这样写道:“老人所表现的不只是一点点报私仇的决心,而是替一部文化史作正面的证据。钱先生是地道的中国人,而地道的中国人,带着他的诗歌,礼义,图画,道德,是会为一个信念而杀身成仁的。……他(瑞宣——引者)一向自居为新中国人,而且常常和富善先生辩论中国人应走的道路——他主张必定铲除了旧的,树立新的。今天他才看清楚,旧的,象钱先生所有的那一套旧的,正是一套可以革新的基础”(第四十章)。瑞全这个大学生也是在北平沦陷后逃出文化过熟的北平,来到黄土地上,和乡民们打成一片。“他想,新的中国大概是由这些坚实纯朴的力量里产生出来,而那腐烂了的城市,象北平,反倒也许负不起这个责任的”,“他甚至于觉得乡民身上若有虱子,他就也应当有几个”,“假若他要结婚,他须娶个乡下姑娘!”(第八十二章)。老舍明确说:“老三(瑞全——引者)已不是祁家四世同堂的一环,而是独挡一面的一个新中国人”(第八十七章)。
显然,老舍是以城市文明和乡村文明的对比为背景,适应时代要求,通过对传统文化的改造和对原始文化的吸收建立自己的文化理想的。但应注意的是,由于具有西方文化精神这个参照物,因此,老舍的文化理想同时具有一定程度的开放性。明显的例证就是老舍谈及中国人性格时常与西方人作比较。例如关于瑞宣的描写:“他的教育与文化和瑞丰的原是一套,……他和瑞丰都缺乏那种新民族的(象美国人)英武好动,说打就打,说笑就笑,敢为一件事,(为论是为保护国家,还是为试验飞机或汽车的速度)而去牺牲了性命”(第三十八章)。而瑞全之所以能走出北平、背叛“四世同堂”、完成文化性格的重铸,也与“洋书”的影响有关:“当他读外文的或中文的科学书籍的时候,书上那些紧凑的小字就象跳骚似的又黑又亮。……在他了解以后,不但只使他心里宽畅,而且使他的想象活动由那些小字与图解,他想到的宇宙的秩序,伟大,精微,与美丽。假若他在打篮球的时候,他觉得满身都是力量与筋肉……”(第八章)。这里强调的是西方科学精神对瑞全的影响。可以说,老舍的文化理想不仅是传统文化与原始文化的有机融合,而且打上了西方文化的印记。
在《四世同堂》中,这种文化理想作为具有独立意义的价值判断尺度,有时甚至超越了老舍的民族意识和国家意识。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从民族意识和国家意识出发,北平人作为受害者无疑应当受到同情,日本人作为侵略者无疑应当被控诉,事实上这种同情或控诉也确实是《四世同堂》的重要内容。但是,老舍从自己的文化理想出发,不仅对不符合这种理想的北平人作了严厉批评(虽然是受苦受难的同胞),而且肯定了日本民族性格中某些符合“猎人文化性格”的成份(虽然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小说第四十一章对住在小羊圈胡同一号的日本人家两个男孩的泼辣、顽强作了生动描写,虽然老舍愤激地说“日本的男孩子必是将来的杀人不眨眼的‘英雄’,”但对于日本男孩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显然是肯定的。将这种描写和小说第二十八章对中国式儿童教育的描写作比较,可以更清楚地看出这一点。第二十八章曾写到瑞宣因为孩子受老人袒护而发感慨:“这就是亡国奴的家庭教育,只有泪,哭喊,不合理的袒护,而没有一点硬气儿!钱老人盼望有个会打仗的孩子,这表明钱诗人——受过日本人的毒打以后——彻底的觉悟过来:会打仗的孩子是并不多见的,而须赶快的产生下来。”在小说第七十九章,老舍不仅肯定了日本人面对死亡时的冷静与庄严,而且将这冷静、庄严与中国人面对死亡时的哭天号地相比较:“中国人会哭,毫不掩饰的哭!日本人,连小孩子,都知道怎么把泪存在心里!”“他(瑞宣——引者)想起父亲的死,孟石的死,小文夫妇与小崔的死。哪一回死亡,大家不是哭得天昏地暗呢?为什么中国人那么怕死,爱哭呢?是中国的文化已经过熟呢?还是别人的文化还没熟到爱惜生命与不吝惜热泪呢?”在这两组对比中,日本人都被肯定(虽然是有限度的),北平人(中国人)都被否定。显然,这种评价的尺度是老舍的文化理想,而老舍的国家意识和民族意识则暂时受到抑制。老舍确实非常忠于自己的文化理想,这种文化理想对老舍民族意识和国家意识超越,造成了《四世同堂》主题的丰富性与复杂性——由文化理想形成的主题与由国家、民族意识形成的主题互相颠覆。


四世同堂结局

四世同堂的结局是:祁老人还在关心他的四世同堂的大事,要小顺子答应自己:你一定也要活到我这把年纪,当你那个年代的四世同堂的老祖宗。祁家人陷入了悲喜交加之中,瑞全带着高第回了家,给这个悲伤的家庭注入了一点生气,祁老人十分高兴瑞全与高第最终能走到一块儿。并告之爷爷胖菊子的钱都被骗光了,在妓院里混了一身烂疮,离死不远了。祁家请客,为钱默吟的归来,小羊圈胡同的人们放着鞭炮欢聚一堂庆祝抗战的胜利。瑞宣说,赶到爷爷九十大寿的时候,一定会比现在还热闹。瑞宣提议,为了所有小羊圈,无论死去的人,还是活着的人,干一杯。八年了,小羊圈终于重现了喜庆。扩展资料:《四世同堂》改编于老舍同名原著,以小羊圈胡同的祁家四世同堂的生活为主线,辅以胡同中冠家、小崔、小文、李四大爷和孙七等各色人等的荣辱浮沉生死存亡。真实地记述了抗日战争中北平沦陷后的畸形世态,形象地描摹了日寇铁蹄下广大平民的悲惨遭遇,真实再现了北平百姓由否认现实到终于认清险恶局势的思想变化过程。刻画了一部分人从小家升至大家的心路历程与由消极逐渐升格为积极的反抗斗争,以及另一部分人置国仇家恨于不顾卖国求荣的丑恶嘴脸及最终下场。同时为了在更靠近原著的前提下体现时代性,加强了对民族性鞭笞的分量,并加快了叙事节凑与场景的可视性。参考资料来源:百度百科—四世同堂

谁有老舍《四世同堂》的人物表

找了好久 大概都在了吧

祁老太爷
天佑太太
韵梅(瑞宣太太)
胖菊子(瑞丰妻)
小顺儿
小顺儿
妞妞
冠晓荷
尤桐芳
冠招弟
钱太太
钱少奶奶
李四大爷
马老寡妇
孙七
小崔太太
刘嫂
小文太太
白巡长
陈野求
常二爷
李空山
方六
井田
日本老太太
祁天佑
祁瑞宣
祁瑞丰
祁瑞全
小顺儿
妞妞
大赤包
冠高弟
钱墨吟
钱仲石
钱孟石
李四大妈
程长顺
小崔
刘棚匠
小文
丁约翰
金三爷
王排长
蓝东阳
高亦陀
明月和尚
富善


四世同堂 的主要内容和主要人物 详细点没关系,,,,,

第一部《惶惑》故事发生在抗战时期北平沦陷时期,北平小羊圈胡同里祁老人渴望圆满的度过80大寿,然而日本人突然打进来,使表面本来和睦的胡同变得风云四起。钱家二少爷与日本人同归于尽,冠家人为取得日本人信任而告发钱家,钱默吟被迫下狱,钱家大少爷和钱夫人病死,祁瑞全在大哥的帮助下逃出城外开始抗战。冠家最终在靠出卖女儿色相的帮助下取得了妓女所所长的职位。瑞丰在妻子的帮助下进入教育局担任科长,不顾瑞宣的反对变相为日本人做事服务。一边在敌人的一番拷打之后,钱老人神志不清的出狱,在胡同邻居的帮助下逐渐恢复神智,钱家儿媳产下一子。在经历家破人亡的打击后,钱老人逐渐认清日本人的面目,独自一人在北平城内开始进行抗战。第二部《偷生》在日本人的不断倾轧下,北平人逐渐开始缺煤缺粮,胡同里除了冠家人其余人的生活都变得越发贫乏,日本人也开始了对学校的思想控制,瑞宣不满,向学校辞职进了英国使馆工作。由于日本人内部的势力更迭,瑞丰被新一波的势力推下科长之位,蓝东阳则成了新民会的干部,胖菊子见势改嫁给蓝东阳,瑞丰变得一无所有灰溜溜的回到五号院。瑞宣的不合作态度使日本人抓走了祁家的长孙。韵梅慌忙中托人找到了富善先生,请求富善先生帮忙,最后在富善的帮助下,瑞宣幸免于难,被救出监狱。日本人开戏园大会遭到钱老人的炸弹袭击,其中小文夫妇被日本人杀害,尤桐芳英勇牺牲。由于众人的告密,大赤包入狱,冠家被封,冠招弟不知所踪,高第与晓荷流落街头。 第三部《饥荒》日本人的疯狂战争使日本人开始经济紧张,北平也随之开始了断煤断粮的生活,祁家也开始食物紧缺,冬日也没有煤火取暖。失势的冠晓荷与瑞丰一同在街上游荡被日本特务抓走,大赤包在狱中被虐待致死,高第希望出城抗日在途中被当上特务的妹妹拦截最后回到北平在钱老人的指导下开始地下抗战。日本人为了节约粮食开始规定粮食份额,每人定量领取掺土的共和面。在这种粮食的摧残下北平人开始流行传染病,日本人在街上抓住得病的人进行活埋,孙七与刚被放出的冠晓荷惨遭活埋。瑞全得到组织的命令回北平进行地下工作,回到北平的瑞全遇见了特务招弟,两人一番争斗后,瑞全是杀死了自己的前女友。因为共和面的摧残小妞子死在了母亲的怀里,在韵梅的哭泣中人们被告知抗战胜利,欢愉庆祝。人物简介钱默吟58岁,文人,爱喝酒作画种花,在因日本人的侵略而家破人亡之后转变性格开始努力抗争侵略者;长子钱孟石,被日本人逼死;长儿媳,年龄未知,与孟石育有一子;次子钱仲石,汽车司机,开着汽车与日本人同归于尽。李四爷为人正直善良,乐于助人;四大妈,李四爷的太太,为人善良,乐于助人。另有李四爷之子。 冠晓荷50多岁,无职业,没有是非原则只崇向有势的人,后被日本人活埋;大赤包,冠的夫人,爱打牌;尤桐芳,冠的二太太,嫁前是唱大鼓的,冠家最先觉醒的人;冠高第,冠的大女儿,冠家第二个觉醒的人;冠招弟,美丽动人,但是好吃懒做,最后沦为特务,被瑞全杀死。 剃头匠孙七夫妇孙七性格直爽正直,爱与小崔、长顺争论是非曲直,后被日本人活埋;小崔夫妇,小崔是洋车夫,为人正义,后被日本人莫名杀害;小崔太太,为人忠厚,丈夫死后迫于生活改嫁程长顺;马寡妇和他的外孙程长顺,长顺靠放录音挣钱,后来为救小崔太太娶了她并与之育下一子。 祁老人近80岁,全胡同年龄最长者,四世同堂的代表者;儿子祁天佑,50余岁,布店掌柜,后因日本人羞辱投河自杀;儿媳,患病常年卧床;长孙祁瑞宣,中学英语教师;长孙媳妇儿韵梅,28岁,主持家务。二孙祁瑞丰,中学庶务,后成为教育局科长,因势遭开除成无业游民,最后被日本人打死;二孙媳妇儿胖菊子(后改嫁蓝东阳),最后流落天津为妓,凄惨而死;三孙子祁瑞全,学生(后逃离北平城加入地下党工作)。扩展资料:《四世同堂》叙写了我们民族深重的灾难,处处流露出国家残破的刻骨之痛和"笔尖上能滴出血与泪来"的艺术风格,在这里,对苦难年代中的社会动向的表现是真实的,偷生就是自取灭亡的思想主题由于小说的标准色彩和抒情气氛而更为突出。小说在抗战大的时代背景下,对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家族文化所造成的国民劣根性进行了批判性的反思,而且这种理性的反思又与作者情感上对家族伦理的眷恋之情相伴随。《四世同堂》以抗战时期北平一个普通的小羊圈胡同作为故事展开的具体环境,以几个家庭众多小人物屈辱、悲惨的经历来反映北平市民在八年抗战中惶惑、偷生、苟安的社会心态,再现他们在国破家亡之际缓慢、痛苦而又艰难的觉醒历程。这部作品中集中地审视了中国的家族文化,对其消极性因素进行了理性的审视与批判。 四世同堂是传统中国人的家族理想,是历来为人们所崇尚的家庭模式,也是祁老人惟一可以向他人夸耀的资本。他尽一切可能去保持这个家庭的圆满,享受别人所没有的天伦之乐,因此,他对祁瑞宣未经他的允许而放走老三感到不满,对瑞宣在中秋节日驱逐瑞丰不以为然,对儿子因受日本人的侮辱而含恨自杀深表愤怒,对孙女被饥饿夺去幼小的生命义愤填膺。他在忍无可忍之际终于站起来向日本人发出愤怒的呐喊,然而一旦抗战结束,他又很快忘掉了自己所遭遇过的苦难。对他的重孙小顺子说,"只要咱俩能活下去,打仗不打仗的,有什么要紧!即使我死了,你也得活到我这把年纪,当你那个四世同堂的老宗。"家族文化的精神重负,就是这样一代一代沿袭下来的。参考资料:百度百科-四世同堂

《四世同堂》的内容简介

《四世同堂》内容简介:《四世同堂》以抗战时期北平一个普通的小羊圈胡同作为故事展开的具体环境,以几个家庭众多小人物屈辱、悲惨的经历来反映北平市民在八年抗战中惶惑、偷生、苟安的社会心态,再现他们在国破家亡之际缓慢、痛苦而又艰难的觉醒历程。作品深刻的思想意蕴表明,一个民族的兴衰存亡,不仅在于其经济的发达、武器的先进,而且还取决于该民族普遍的社会心态。拥有几千年灿烂文明的大国为什么却遭受日本人的侵略,这不能不引起包括作者在内的知识分子的深刻反省。老舍继承了鲁迅改造国民灵魂的五四传统,他把造成国人性格懦弱、敷衍、苟且偷安的思想根源指向传统的北平文化,而整个北平文化又是以家族文化为基础的。因此老舍在作品中便集中地审视了中国的家族文化,对其消极性因素进行了理性的审视与批判。众所周知,"家,在中国是礼教的堡垒。"而这个堡垒却容纳了包括等级观念、宗法思想、伦理道德、风俗习惯等在内的家族文化的诸多内容。四世同堂是传统中国人的家族理想,是历来为人们所崇尚的家庭模式,也是祁老人惟一可以向他人夸耀的资本。他尽一切可能去保持这个家庭的圆满,享受别人所没有的天伦之乐,因此,他对祁瑞宣未经他的允许而放走老三感到不满,对瑞宣在中秋节日驱逐瑞丰不以为然,对儿子因受日本人的侮辱而含恨自杀深表愤怒,对孙女被饥饿夺去幼小的生命义愤填膺.他在忍无可忍之际终于站起来向日本人发出愤怒的呐喊,然而一旦抗战结束,他又很快忘掉了自己所遭遇过的苦难,对他的重孙小顺子说,"只要咱俩能活下去,打仗不打仗的,有什么要紧!即使我死了,你也得活到我这把年纪,当你那个四世同堂的老宗。"家族文化的精神重负,就是这样一代一代沿袭下来的。作品告诉我们,如果不改变中国人这种多子多福的文化心态,打破四世同堂式的家庭理想,中国人不论怎样人口众多,也不管体格如何健壮,最终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与看客。扩展资料:《四世同堂》的作品影响:《四世同堂》虽然是描写北平的一个小胡同里发生的故事,但它的历史时代背景和地理背景却是史诗性的和全国性的。细细读来,往大里说,《四世同堂》有着抗战史和战争百科全书的味道;往小里说,《四世同堂》有着北京指南的意思,包括北京气候、地理环境、风俗习惯、民族特色、饮食特点、节日讲究、土特产品、水果蔬菜、婚丧嫁娶、动物植物、戏剧艺术等等等等,无所不包,头头是道,无一不精。《四世同堂》涉及抗日战争的每一个大的战役和每一座我方大城市的丧失,也涉及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国际背景里的重大的国际事件。《四世同堂》还多次提到北平西郊的游击战斗对日寇的骚扰和打击。往纵里说,《四世同堂》谈古说今,波及中国的古代哲学、论理道德和传统的思维定势,把中国的固有文化兜着底的加以剖析,由古代一直延续到现代,将中国的各种类型的人在抗日战争中的行为都一一找到根源。参考资料:百度百科-《四世同堂》

四世同堂的人物介绍

小羊圈胡同组成一号院(钱家) 钱默吟,58岁,文人,爱喝酒作画种花,在因日本人的侵略而家破人亡之后转变性格开始努力抗争侵略者;长子钱仲石,被日本人逼死;长儿媳,年龄未知,与仲石育有一子;钱孟石,汽车司机,开着汽车与日本人同归于尽;二号院李四爷,为人正直善良,乐于助人;四大妈,李四爷的太太,为人善良,乐于助人。另有李四爷之子。其余租户(二号院房子都是李四爷的)三号院(冠家) 冠晓荷,50多岁,无职业,没有是非原则只崇向有势的人,后被日本人活埋;大赤包,冠的夫人,爱打牌;尤桐芳,冠的二太太,嫁前是唱大鼓的,冠家最先觉醒的人;冠高第,冠的大女儿,冠家第二个觉醒的人;冠招弟,美丽动人,但是好吃懒做,最后沦为特务,被瑞全杀死。四号院杂院 剃头匠孙七夫妇,孙七性格直爽正直,爱与小崔、长顺争论是非曲直,后被日本人活埋;小崔夫妇,小崔是洋车夫,为人正义,后被日本人莫名杀害;小崔太太,为人忠厚,丈夫死后迫于生活改嫁程长顺;马寡妇和他的外孙程长顺,长顺靠放录音挣钱,后来为救小崔太太娶了她并与之育下一子。五号院(祁家) 祁老人,近80岁,全胡同年龄最长者,四世同堂的代表者;儿子祁天佑,50余岁,布店掌柜,后因日本人羞辱投河自杀;儿媳,患病常年卧床;长孙祁瑞宣,中学英语教师;长孙媳妇儿韵梅,28岁,主持家务;二孙祁瑞丰,中学庶务,后成为教育局科长,因势遭开除成无业游民,最后被日本人打死;二孙媳妇儿胖菊子(后改嫁蓝东阳),最后流落天津为妓,凄惨而死;三孙子祁瑞全,学生(后逃离北平城加入地下党工作);曾孙小顺子,祁瑞宣之子;曾孙女小妞子,祁瑞宣之女,后因肠胃病死在获知抗战胜利当日。六号院杂院 丁约翰,在东交民巷的英国使馆供职,崇洋媚外;刘师傅夫妇,刘师傅是棚匠,会练拳耍狮子,在瑞宣的激励下逃出城外参与抗战 ;小文夫妇,唱戏为生,可谓一对戏痴,后来在给日本人表演时英勇牺牲。其余白巡长,管理胡同治安,为人圆滑,没坏心肠。牛教授,专心治学没有国家概念的书呆子。胡同外蓝东阳,中学教务主任,汉奸;高亦佗,庸医;常二爷,祁老人的好友,在城外替祁家守坟;金三爷,钱默吟的亲家;李空山,伪军局长;富善先生,英国人,是瑞宣的好友,热爱中国文化。以上内容整理自

《四世同堂》中的人物形象分析

人民艺术家老舍写于四十年代的长篇巨著《四世同堂》(百花文艺出版社,1979年12月第1版)生动地描绘了抗日战争时期北平沦陷后的真实图画,赞颂了北平人民的爱国激情和崇高的民族气节,揭露了日本侵略者及其走狗的凶残、虚弱和无耻,塑造了众多的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其中不少是富有典型意义的。反面人物汉奸冠晓荷就是这众多形象中比较突出的一个。对于这个反面人物,作家没有象其他同类题材的许多作品一样,因其是“反面”人物而漫画化、简单化;而是把其作为反面“人物”来写,在一系列的矛盾冲突和情节中表现了他鲜明的性格特征,成功地刻划了一个文艺作品中并不多见的汉奸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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