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作品中的人物
文学作品中的人物具有不同的类型,其形象大体上可以分为三种,即语象、形象和意象。 1.语象主要是指非描摹性的、但又能引起读者具体感受和丰富联想的各种语言用法。 2.形象的特点是语言的描绘能使人联想到某种物象。 3.意象是指为表现思想感情而创造的一种形象。严肃文学作品中,令现代读者印象比较深刻的十个文学人物:情种贾宝玉(曹雪芹《红楼梦》 多情)、闯王李自成(姚雪垠《李自成》 大气)、牧马人许灵均(《灵与肉》作者好像张贤亮 爱国)、阿Q(鲁迅《阿Q正传》 可怜)、贫嘴张大民(刘恒《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 乐观)、痞子方言(王朔系列小说 洒脱)、打工仔傻根(刘震云《天下无贼》 忠厚)、西学家唐伟(狂狷《五行山下》 放浪)、淘气包马小跳(杨红缨《淘气包马小跳》 可爱)、知青王二(王小波《黄金时代》 浪漫)。网络文学里的文学形象都差不多,没有特别突出的,好一点的或者印象比较深的是“轻舞飞扬”(痞子蔡《第一次亲密接触》清新而纯美)!
中国古典文学的艺术形象多是扁平性格的,而且过分夸张,所谓诸葛多智而近妖,鲁迅白话小说则创造了一批立体文学形象,如孔乙己、阿Q,当代文学比较成功的文学形象我认为是余华的“许三观”、贾平凹的“庄梦蝶”、狂狷的“唐伟”、王朔的“方言”以及铁凝的“安然”,这五个文学形象分别代表了无奈的贫苦大众、迷茫的文化人、追求心灵自由的庸人、渴望爱的俗人和叛逆女性,特别是王朔的“方言”,是6、70年代出生的目前为社会主力军的一批男性的综合特征产物,他承认自己的俗世情怀而又不甘心自己真的就是个俗人,所以希望在与人交流中通过爱使自己心灵得到升华,但却完全惨遭失败,是非常有广泛现实性的群像,而狂狷的“唐伟”则以多元化的思维特征和功利主义的民族人性特征,交织出一个出生于旧世纪、活跃于新世纪的怪诞庸人形象,更大程度地哲学化了“阿Q"、“方言”们的行为特征,是中国文学此前没有过的文学形象。“唐伟”的诞生标致着中国作家意识到现实社会中庸人群体的行为循环往复性,而这正是许多古老文化国度举步维艰、发展迟缓的根本原因,此后的中国文学创作中庸人形象辈出,俗人生活得到真实展现,这是整个民族的一种自省,人们不再渴慕孔明式的智慧、关羽式的道义来处理现实的危机,而接受庸俗生活中的带有缺陷性的思维与功利性的手段,因为前者是庄严地扯淡,后者才是具有现实意义的真实存在。
许地山《缀网劳蛛》中尚洁的人物分析
许地山创造的作品总是与宗教有着很微妙的关系,或许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宗教者的缘故吧。他的创作一开始,便汇入了问题小说的热潮中,却出手不凡,显出了与叶绍钧,冰心,王统照,卢隐等不同。
其中,引人注目的当属许地山那篇异域风情和宗教氛围十分浓厚的《缀网劳蛛》了,其主要表现在异域风情与宗教氛围的诠释上。在《缀网劳蛛》中那彩云缭绕的瑞大光塔,碧浪翻涌的“干多支”,人迹罕至的丛莽森林以及椰树,蒲葵,槟榔,大象,孔雀,美丽的“雀翎舞”,动听的“巴打拉”……一切都呈现着馥郁清晰的南国风情与异域色彩,就连当长孙先生与尚洁离婚的时候,史先生的劝说词也一样的充斥着浓郁的异国情调。“我现在正要告诉你,若是要到法庭上去的话,我可以帮你忙,这里不想我们祖国,公庭上没有女人说话的地位。况且他底买卖起先都是你拿资本出来;要离异时,照法律,最少总得把一半财产分给你……”这里不仅仅是一种异域的体现,更主要的,是他巧妙的通过人物的语言,对比中西方对性别方面的观点,同时提出“问题”——中国妇女的地位低下的问题。而尚洁的这一形象中,也或多或少的融入了一些负面的观点,作为一个旧社会的童养媳,被长孙可望从苦海中救出尚洁自然是对其感恩戴德,然而当史先生极力劝说尚洁与之离婚的时候:“像他这样的男子,不要他也罢了,自毋须在法庭上公布离婚。”可事实上,她与长孙可望虽无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依照法律的规定,这种事实婚姻在法庭上公布离婚的时候依然作为正规的离婚事件处理。也就是说,尚洁依然可以得到长孙可望的一半财产。虽说尚洁是中国封建妇女的出身,但受过新教育的她,没可能不知道这些事情,就算她真的不知道,在史先生的帮助下,她依然会得到本来就属于她的一半财产。可是她没有这么做,而是说“财产是生活的赘瘤,不要也罢,和他争什么?”她深知自己爱得他深沉,那种感情无以为继而无可自拔。即使他走得绝情,即使他用把刀刺伤了她,即使他决定抛弃了她。可她知自己依然爱他,所以她宁愿一个人委屈在小小的土华中受尽别人的污辱和伤害,所以她可以忍住对女儿佩荷的思念而坚强的生活下去。
但笔者对尚洁这种看似看破了红尘的“清高思想”并不看好。一个人若真的断绝了一切私欲,那他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如果他自己都不曾在乎自己,照顾自己,那么他真的就是一个没必要的存在了。只是我们谁都知道,谁也不能真正的脱离了红尘,大多数人都是在红尘中沉浮,只不过是深浅不同而已。
好在作者笔下的尚洁倒不是真的无私无欲,否则倒像一个伪善人了,在尚洁与长孙可望分居三年的那段日子里,尚洁对长孙至少不是无尽的爱意了,或许在思念女儿佩荷的时候也层流露出对长孙可望的一丝怨恨,至少在三年后他们的复合中,并不似从前那样甜蜜。就如同破网远不比原网来的结实,即使补得再天衣无缝,依然会留下一些永不可抹去的痕迹。
尚洁对生活的感想就似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一般看破了红尘,这种思想不和谐的出现在一个年轻女子的身上,笔者认为这是一种悲哀,也是笔者对尚洁形象的不满和一点看法。
另外《缀网劳蛛》中,有浓郁的宗教氛围,尚洁从宗教的精神对待生活的不幸,以及惜官的乐知天命,克己容人,又使许地山的小说流溢出某种宗教的气息。想那尚洁,曾被丈夫所抛弃,后历遭劫难,流落异邦但她在命运的拨弄面前,以宗教的容忍心,苦乐观处事待人。当然,有时候,容忍过头哦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虽说尚洁在与长孙可望离婚的时候显出对生活的无欲无求,显现出一种得失随缘,不求闻达,一切都任其自然。好在她的这种人生态度没有一味的膨胀下去,因为这种人生态度并没有导向她对现实的否定,却进一步进化任务的生存意志,总得来说是积极的。
对于尚洁的性格,远不能用“善良”两个字来说明问题了,她善良到圣洁,圣洁到无知,而无知到愚蠢,或许因为每个人的阅历不同,笔者对尚洁这种所谓“达天之命”的强者精神不敢苟同,文中也有一段文字来描写尚洁的性情。“……她很有主意,用不着别人的知道,并且她在无论什么事情上头都用一种宗教底精神进行安排。她底态度显得十分冷静和沉毅,做出来的事情,有时超出常人的意外。”比如她在对待贼的问题上就让那些仆人感到意外。“一个人走到做贼的地步是最可怜悯的……若是你们明白他底境遇,也许会体贴他,我见了一个受伤的人,无论如何,总得救护的,你们常常听见‘救苦救难’的话,遇着忧患的时候,有时也会说出来,为何不从‘他是苦难人’那方面体贴他呢?”尚洁能为贼设身处地的想固然可敬,然而,最后一句话却使我愤怒。难道说所有的罪人(犯了罪的人)只要在他犯罪之前受到苦难以后,我们就要无比的体贴他吗?想想都觉得荒谬。许地山在中国困难的20年代写出这样的一篇小说,必是因为这点遭到了众多非议吧。
“我像蜘蛛,命运就是我底网。”许地山到底还是在最后阐述出自己要表达的观点了。通过尚洁那近乎无知的善良,通过她在土华那些令人满意的收获——灵性的珠子,通过她的达知天命,提出了人生命运一如蜘蛛缀网这样一个深含宗教哲学意蕴的命题。
虽说这篇小说中,笔者有些地方不能理解,但基本上还是给予肯定的态度。当然,以上仅是我个人的一些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