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纪忠的详细经历
显赫出身 从小耳濡目染国学精华1915年,冯纪忠出生在一个显赫的世家。祖父曾任浙江巡抚, 因反对辛亥革命吞金自杀,清帝赠给他“忠”号,冯纪忠的名字由此而来。冯父曾出任徐世昌秘书,3岁到11岁时的冯纪忠在北京外交部小学读书,也至此讲得一口京腔。那个年代的望族,像《红楼梦》里的家族一样互相联姻,冯家与徐世昌、梁启超、林则徐等人的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意思的是,虽然后来冯纪忠和梁思成二人分别成为一北一南建筑学派先驱,但现在有冯纪忠的学生对历史追根究底,竟然发现,当时冯家和梁家都住在东堂子胡同一个院落。也就是说,当时已上中学的梁思成很可能曾经和襁褓中的冯纪忠住在同一屋檐下。“现在想想,这真是很有可能的。”冯纪忠笑眯眯地说。出生在书香门第,冯纪忠自小受到国学的熏陶,父亲和叔叔都是古文功底极好而入世的士官,祖父家里还专门请了老秀才教授国学,哪怕是他念书的北京外交部小学、上海南阳模范小学、圣约翰高中,都专有国文老师教课。看过冯纪忠后来写的《何陋轩答客问》的人,无不为这位建筑师扎实的古文底子惊讶,了解他背景的人则都知道这都是自小耳濡目染积淀的国学底子。直至80年代,退休后的冯纪忠在美国居住十余载,无聊之余,竟然开始潜心研究屈原《楚辞》,翻译古诗。而冯纪忠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入骨髓的了解,最终在他的代表作方塔园中得到了完美发挥。在圣约翰高中和大学就读期间,冯纪忠兴趣更加广泛,喜画画、爱话剧、勤书法、还很欣赏梅兰芳、程砚秋等人的京剧。高中和大学好友中,有着贝聿铭、胡其达等名字,贝、胡二人后来赴美求学,冯纪忠则去了欧洲。亲历二战 飞机扫射中保住一条命1936年,冯纪忠随姨母坐船到了维也纳。当时中国留学生在柏林居多,而冯纪忠念书的维也纳技术大学,反而只有他一个中国人。其时,纳粹当道,奥地利被德国侵占,留洋十年,冯纪忠恰好身处欧洲战场深处。因战争缘故,班里失去了不少的同学。有人被德军征兵而去,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回来发了疯,也有人大战中加入共产党抵抗德军。幸存的这些同学,互相之间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战争后期,维也纳被轰炸得一塌糊涂。冯纪忠后来向女儿冯叶传授求生技能:飞机迎面来的时候,如果对着你扫射,你就贴着墙站!“我们听着都好像很好玩的,讲得好像上课一样,谁会遇到这种事?”冯叶笑着说,但当时,冯纪忠就是贴在墙上才保住了一条命,事后一看,身边的墙上都是洞。战争期间生活艰难,冯纪忠吃长了虫的豆子,回来后就得了胃病。受影响的还有学业。虽然学校停课之时,冯纪忠已经毕业,但是,他原先准备做的博士论文写的是维也纳的一个老建筑,都已经测量好了,却竟然在战争中被炸毁了,博士论文也不了了之。所以冯纪忠后来总是不爱提自己其实是念过博士的。1946年大批留洋学生回国,这批人中后来很多都成为各行各业的精英,如和冯纪忠同船回来的,就有中国外科医学界两大先驱傅培彬和裘法祖、国际民法学科带头人郑兆璜、画家沙耆等。而在瑞士5个月的等船时期,冯纪忠和季羡林、黄正等人还借住在同一个修道院。这一整年,冯纪忠说都是在“奔走、苦候和行旅中度过”,整整84天的旅行后,留洋十年的冯纪忠终于回到家乡,跨进家门第一件事,他就趴在地上给母亲磕头,回河南老家,他也给哺育自己的干妈磕头。“尊敬人嘛,还是要按中国的规矩。”建筑设计 方塔园成中西结合典范冯纪忠和贝聿铭,两个家庭背景相似的高中好友,却走了截然不同的人生路。贝聿铭在美国出名,成了世界闻名的建筑师,冯纪忠无穷的创造想法,却因国内的特殊现实而不断折腰。南京国民政府期间,冯纪忠在南京规划委员会工作了两年,1948年赴上海,先后在上海交大、同济大学开始任教,并在上海都市计划委员会参与了上海规划。他提出的“有机疏散”观念将上海按功能分区,中间用绿化带隔开,这是中国最早出现的现代城市规划理论。上世纪50年代初期,冯纪忠有过一个小的创造高峰。令他比较骄傲的作品是武汉同济医院和东湖客舍。前者结构清晰,想法新颖,它的建筑模式被后来很多医院模仿。东湖客舍则是毛泽东在武汉的驻地,很得毛泽东的欢喜,可惜后来被人胡乱修改拆迁,未得到应有的保护。此后的几十年中,冯纪忠的创作不断地受到中国特殊政治环境的打击。因为各种非建筑的原因,他的很多方案最终或被否决,或被与其他方案“综合”,比如同济大学中心大楼方案、北京人民大会堂方案、莫斯科西南区规划方案、国宾馆设计方案、北京图书馆方案等。“五十年代事务所不许开了,我们就弄了个设计院,从成立设计院,到设计越来越少,到不能再做设计,我基本上还想做设计。没设计很难过,有设计就开心了。”冯纪忠回忆。改革开放后,冯纪忠终于又能在自己喜爱的设计上施展些手脚,很快,他一生的建筑理念精华在方塔园上得到了实现,这座露天博物馆被公认为是世界级的作品。 上海松江方塔园原址是一个宋代的古塔,明代的影壁,并不在一条轴线上,而冯纪忠则将古建筑用现代园林的组合方式很好地结合在了一起。此外,他还用简朴的材料如竹子、茅草等搭建了一个供市民休憩的“何陋轩”,成了画龙点睛的一笔。“棚子的形态是受了当地民居的启发,但它的曲线又恰恰是西方巴洛克式的,东方传统和西方古典完美地结合了起来,几乎所有人都会喜欢,何陋轩虽然不大,但开启了新的空间概念,是和包豪斯典范,巴塞罗那世博会德国馆一样重要的建筑。”武汉大学城市建筑学院首任院长赵冰说。中国艺术研究院建筑研究所副所长王明贤也是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建筑结构,“他在这么艰难的条件下,一步步地做出这么精彩的世界名作,非常不容易。”方塔园给冯纪忠赢得了国际声誉,1986年下半年,美国建筑协会授予冯先生美国建筑师协会荣誉院士称号,贝聿铭发来贺电。可惜,因为种种原因,冯纪忠在此后依旧没法展开更多的建筑实践,之后,他赴美居住十年之久。现在建筑学界很多人认为,建筑现代主义在欧洲的起源发展出了两条线,一条是后来在美国得到迅速壮大的包豪斯,但包豪斯普遍忽视历史,此后受到了后现代主义的批判。而另一条现代主义,即冯纪忠的母校维也纳技术大学为主的学派则在今日越来越被重新提及。这一派别的现代主义,更加注重现代和历史的融合,建筑与规划的结合。这一现代建筑理念,最早地被冯纪忠引入到了中国,可以说改变了中国建筑规划的全貌。1952年,冯纪忠在同济创办城市建设与经营专业,1956年正式批准,这不仅是中国第 一个独立的城市规划专业,即使在当时的全世界,也仅仅只有三四家建筑学院有此专业,而二十多年后,中国的其他学院才开始设立此专业。中国社会主义工业化,改革开放城市化这么多年发展下来,同济出来的大批学生在各个部门担当城市规划的重任。上世纪70年代末,冯纪忠又带着学生开始进行上海旧城改造的探索,他本着以人为本的思想,在尊重人的本质上保留城市历史风貌,受到了学界一致的公认。文革中,林风眠入狱四年,冯家一直在给他递送棉被食物等物品。两家是生死相交,冯叶是林风眠的关门弟子,她说,他父亲常常与林风眠聊艺术,聊历史,有时在厨房煮着饭就聊,两人之间产生了挚友的信任,并互相促成各自的艺术观念。而在外界看来,中国艺术和建筑界,北有徐悲鸿、梁思成,南则有林风眠、冯纪忠,两人分别代表了与北方不同的人文底气和现代精神。几十年前的系主任,是类似于艺术学院院长的地位,可以说是一个学派的掌门人,而从1955到1986年,冯纪忠做了三十年的系主任,可是,高处不胜寒,在历次政治斗争中他也几乎次次被整,文革中,他设计的杭州花港观鱼受批判,一个大学系主任,竟然被责令到花港观鱼当服务生给人泡茶。冯叶还记得小时候,见到瘦弱的父亲“身上撕得一条条的,泼的红墨水,给人打得特别厉害”地回家。冯纪忠执教了60年,带出了一代代的建筑界人才,他的学生恐怕都可能已步入老年了,他说,自己这辈子最得意的作品就是带出了这么多的学生。
冯纪忠的著作及成就
1955年翻译[建筑声学入门]。与傅信祁合写[工业化施工与建筑创作],与杨公侠合译[建筑设计方法论],校译[现代建筑的结构与造型],校[建筑的永恒之道(赵冰译)] 等。1999年,作品[武汉同济医院],[东湖客舍],[方塔园]入选中国建筑学会,评为[建国五十年优秀建筑]。1999年,世界建筑师大会优秀设计展上,[ 方塔园 ]荣获50个优秀设计作品中唯一的园林设计奖。2004年获第一届中国建筑学会建筑教育特别奖。2008年12月获首届中国建筑传媒奖: 杰出成就奖。主要论著:《建筑弦柱——冯纪忠论稿》、《建筑人生(冯纪忠自述)》等;主要建筑创作:上海松江方塔园、武汉同济医学院大楼等。撰有论文《空间原理(建筑空间组合原理)》,论文集[建筑弦柱],及[建筑人生---冯纪忠访谈录]等。中国建筑传媒奖: 杰出成就奖——— 冯纪忠颁奖词冯纪忠,是我国著名的建筑师和建筑教育家,是中国现代建筑的奠基者,也是中国城市规划专业的创始人。虽然冯先生的著述和设计作品并不多,但他的论文《空间原理》和设计作品“上海松江方塔园”,却代表中国建筑的一种新文人建筑思想和设计理念,其深邃的建筑哲学思想融入建筑教育和文化传播系统中,对当代中国建筑发展具有深远的影响,其意义不可低估。获奖感言:所有的建筑都是公民建筑这个奖实际上是,在我之前的几代同事,以及在我之后的大家的共同的荣誉。我怎么理解公民建筑呢?应该讲,所有的建筑都是公民建筑,特别是我们这个时代,公民建筑才是真正的建筑,其他的建筑如果不是为公民服务,不能体现公民的利益,它就不是真正的建筑。这句话是否说得太绝对?不!在我工作当中,依照我的理念和我的坚持,现在自问我是在做公民建筑。凡是不是公民建筑的东西,我都加以批评或者不满意。我们要认识这个问题,现在得这个奖,我就更加肯定了公民建筑不只是哪一类建筑,而是整体的建筑。在学术上、在教学上,特别是教育方面,这个理念我坚持了几十年。在我的工作当中,像我的规划和设计工作、我的教学工作,我都是贯穿了这一个信念。这次得奖,给我一个肯定,使我能够更加坚定地走这条路。今天我获得这个奖,我觉得很惭愧,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原谅,我在很多地方做得恐怕是很不够,但是我一直遵从着这个理念走下来的。我相信,这样的理念,能够使得中国建筑走向世界顶尖的水平。谢谢大家,也请大家原谅我。谢谢!建筑师访谈建筑师最珍贵的品质应该是说真话南方都市报:今年您已经是94岁高龄,非常感谢您能够出席今天的颁奖礼。您从事建筑专业工作,已经70多年了,最初您是怎么想到要去学建筑学的呢?冯纪忠:以前,我们国家太落后了,看着真的是心酸。我当时就想啊,学建筑就可以盖房子,就可以让更多人住上好房子,有了好房子,城市就可以更美好,所以我就去学建筑了。在我出国以前,我曾经看过上海的“大光明”,这个建筑和地形结合得非常好,里面的空间组织得也非常好,对我的触动非常大,也坚定了我学习建筑的决心。我当时学的课程里,不光规划课会讲到规划,连设计课程里也有规划。所以,规划和建筑是不能分开的,这个我在那时候就知道了。当时,旧的古典主义那种讲法,建筑是建筑,规划是规划,我觉得这个是有问题的。南方都市报:在您学规划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想到国内很需要这个东西?冯纪忠:我们当时和欧洲不一样。欧洲的很多城市,道路是不成问题的,虽然有的道路质量不大好,但还是能使用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欧洲也有很多地方被破坏了,战后英国有了大伦敦规划,后来波兰有了华沙规划。这是现代规划的具体的开始。我回国后,对中国当时的规划非常不满意。我们没有一个城市是经过系统的规划的,这一块国内完全要从头开始。而中国当时的建筑界,在规划的思想上是没有根基的,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规划,大家还是觉得,建筑只是一个单体的建筑,而不是一个整体的东西。回国后,我先后在南京都市计划委员会及上海都市规划委员会参与首都规划和上海规划。我在上海教书时,发现学校里面没有规划专业,但我觉得中国很需要规划专业人才。所以,1950年的时候,我和金经昌就建立了市政规划专业,就是城市规划专业的发端。在此基础上我们又一起创办了中国第一个“城市规划专业”,1955年,第一届毕业生就毕业了。其实在解放前,我已经在同济大学讲规划课程了,当时学校还没有建筑系,有的是土木系,其中有一块讲建筑,我就把规划的问题给加了进去。南方都市报:后来您正式创立了规划专业。冯纪忠:1955年,带第一届毕业生到兰州做一个规划,回来以后,带了邹德慈、李锡然做了“上海市肇家滨路成街规划设计”。1956年,我任建筑系主任,当时我就在北京的一个高校的会上,提出要成立城市规划专业。这在当时是比较孤立的。当时反对的人很多,而且会上很难形成讨论。大家都认为,建筑就是建筑,规划不懂,问题也不是很大。所以当时就是不讨论,经过我一再坚持,教育部的人终于松口,答应同济可以试一下。那时候试也只是我们一个学校在试,别的都不管,甚至是好多年以后别的学校才设立这样的专业。当时全世界,有规划专业的大学大约4-5家吧,我们是其中一个。后来欧洲有一些大学的规划专业取消了,因为他们的城市已经建设得差不多了,而中国不一样,我们中国太大了,我们的城市太多了,我们太需要规划了。在我看来,规划在中国会越来越需要。另外,在1958年,我们创立了城市绿化专门化方向,这是景观园林专业的发端。中国的景观园林规划,之前也是没有基础的,开这个专业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很滑稽,现在这个专业已经是很热门了。南方都市报:您对中国最杰出的贡献,除了创立规划专业之外,还创立了新的建筑教育理论———空间原理,并将这一原理进行了实践。冯纪忠:当时大学里教建筑,都是一个类型一个类型地教的。比如教医院建议,就讲医院应该怎么做,而不会教别的。当时我就在想,难道没有什么东西能将建筑串起来吗?难道不同类型的建筑之间就没有共性吗?1959年的时候,我有一段时间事情不多,一有时间我脑筋就停不下来了。我在思考之后,提出了“空间原理”。我认为,空间是建筑设计的核心,做建筑的时候抓住这一核心,就会好很多。因为建筑是由多个空间组成的,而空间之间是有联系的。当时我是想通了,但考虑通了未必就能执行,所以我想试一试。我从学生一年级的时候,就开始以“空间原理”的办法来讲建筑。这在当时得罪了很多人,最后还被批判。事实证明,这种办法是有效的。直到上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以后,这种思想才陆续被接受。南方都市报:想了解您的建筑思想,不管怎么样都绕不开您晚年的作品“方塔园”,我们来谈一下方塔园吧。冯纪忠:方塔园的核心思想就是“与古为新”。“为”是“成为”,而不是“为了”,为了新是不对的。它是很自然的。其实意思也就是说,今的东西,可以和古的东西一起成为新的,这么一个意思就对了。方塔园所在的松江当时没怎么开发,这块地主向要朝北,而且地形很乱,好在比较空旷。我给这块地方做规划的时候,就在想,怎么样才能尽可能保存这块地方的原貌,就考虑地形怎么整理。在这个园子里,塔是核心,塔要托着,因为托着的东西,才显得珍贵。方塔园的路没走中轴,因为中轴线上有一些很老的银杏树,我想把它们保留下来。所以,我在塔的周边开了路,这样不会破坏到树,而且从这样的路线来看塔,塔会有动的感觉。这样,走路时候看塔,塔是会动的,因为塔是方的,你正着看的时候是1:1,但斜着看对角线,比例就不是这样的。当然,这是需要留心的,不留心是看不出这样的变化的,这就是“静中寓动”。此外,我把园子分为3个空间,草皮空间、水面空间和广场。这3个空间是一体的,互相之间是有联系的。虽然塔及周边的空间,和别的空间之间有墙体,但也只是隔一下,并没有切断。空间是自由流动的。此外,塔是秀丽的,这样的味道还是要保留的。为了不破坏这样的秀丽,又为了能挡住一角比较难看的公房,我们堆了一些土,在土堆到一半的时候,做堑道,做好了以后呢,再把另一半堆上,然后再在上面种上树,这样很自然,也很节省。后来,我还给方塔园做过一个博物馆方案,但是这个方案被否决了,否决的理由是,我做的这个方案没有民族形式。我想,民族形式不应该是这样理解的,是不是民族的,不能只看形式,而要看有没有民族的味道。世界是开放的,我们不能只看到自己的这点“形式”上的东西。南方都市报:我们再来看看当下。您认为建筑师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呢?您怎么看当下的中国建筑现实呢?冯纪忠:建筑师最珍贵的品质应该是要说真话。当然这很难,现在能守住本分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此外,建筑师应该关注普通老百姓的生活,要关心“公民的需要”。中国的建筑现实,我举个简单的例子吧。现在每个城市都有很大的广场,很大的办公楼。不少广场很少有人使用,这是很大的浪费。这样的设计就不是公民建筑,因为没有考虑到普通老百姓的使用。我们应该进行批评。很多政府的办公大楼也不是公民建筑。现在中国政府的办公大楼基本都差不多,都盖得很高,很大,而且门前都有很长很高的台阶。大楼梯,看着就让人紧张,看着就累,看着就让人害怕。其实,越是这样的建筑,就越应该是平着的。现在旧城改造很多地方都在做。旧城改造应该怎么改?我想原来的居民应该尽可能保留,旧城改造是要改善他们的生存条件,改变他们的居住状况,改变他们的环境,而不是把人全部赶走,直接铲平,完全重新来过。这样会破坏城市的文脉。等有一天,大家意识到这样做不对的时候,你想恢复就很困难了。即使是按照原来的样子恢复了,也只是假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