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7月,我曾自驾江油乾元山,有幸拜谒了金光洞,瞻仰了哪吒肉身坟。一年后我又一次来到了这里,这次目的地是另一个与哪吒有关的旧址——陈塘关道观。
哪吒肉身坟
不知名的小山
四川绵阳市江油市大康镇,国道247旁有一条不起眼的小路,路旁破旧的牌子上却标注了一个传奇的地名——陈塘关道观。
这里距传说中哪吒学艺的乾元山直线距离大约二十公里,同属于江油哪吒文化遗址圈。
在封神榜故事里,陈塘关是李靖镇守的关隘,也是哪吒出生的地方,在这个地方流传着许多津津乐道的故事。眼前这座不知名的小山当真是叱咤风云的哪吒三太子的诞生地?
带着诸多的疑问,更怀着无比的憧憬,我迫不及待地踏上了这条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乡道。
封神庙
路况出人意料的好,全程两车道水泥路,沿途都有指示牌。在半山腰的位置,我突然被一块路牌吸引住了——封神庙。赶紧靠边停车,顺着羊肠小路走了进去。
路的尽头就是封神庙,建筑表面的漆色颇新,看来是近年修建的。遗憾的是殿门紧闭,周围并无一人。
透过门缝瞄去,殿内供奉的是道教三尊。殿后面是茶馆,东倒西歪的桌椅上铺满了厚厚的灰尘,似乎在告诉我这里已荒废许久。
回到车上继续上行,拐过一道急弯后山路陡然抬高。远远望去,已能瞥见重翠掩映间朱红色建筑的一角。
陈塘关道观
观前一块宽阔的空地,被当作了停车场使用。道观面积不大,只有一座主殿和几间偏殿。正殿中央悬挂着陈塘关的牌匾,里面供奉三尊塑像,居中是太乙真人,两边分别是李靖及其夫人。
陈塘关
据《江油县志》引唐代《阴平县志》称:陈塘关为古关隘。《江油县志·关隘志》称:陈塘关又名高堂观,在县(今武都镇)西十里,峰峦峭立,俯瞰江城。
自哪吒生于此及其大闹东海的故事名播四方,后人便在陈塘关旧址建起了道观,故又名陈塘观。
据1949年前陈塘观最后一位道长柏宗仁讲,陈塘观规模宏大,殿宇重叠,塑有陈塘老祖、送子观音、李靖诸神像和哪吒金身,并建有哪吒殿、城楼等。
观里一位年长的女道长热情地为我介绍陈塘关的历史,据她讲这里正是哪吒的诞生地,古时候山下武都镇一带就是东海,至今在涪江边还保留有哪吒抽过的龙筋化石。
正殿另一侧有一条石梯通向山顶,拐角处还有一座观音殿,里面供奉慈航道人以及文昌星和武财神。
太子宫
山顶是一块约三百多平方米的平地,靠里面是太子宫。殿前有玻璃罩保护的哪吒站立像,造型珠圆玉润憨态可掬。
殿内的神像上还披着“台湾桃园龙潭龙凤宫”字样的绶带。据说太子宫在海外拥有大量的信众,每到三月二十来自东南亚台湾的信众就会前来祭拜哪吒以及圣父圣母。
站在太子宫前放眼望去,山下就是武都镇——当地人口中的东海所在地。但见苍穹之下阡陌纵横,沃野万里,滔滔涪江水迂回曲折一路向东而去,谁曾想几千年前的沧海如今已是一片桑田。
武都镇涪江边
陈塘观前有一口古井,名曰神禹井,相传为大禹治水时所掘。古时陈塘关共有九口水井,至今仅存的一口井深数丈,水清澈充沛,日可供数百人饮用。天旱时四方民众皆于此取水,井水虽浊但不涸。
神奇的是,井水随山下涪江的清浊而变化。 井边立有神禹井史碑,刻于唐则天神功元年,也就是公元697年武则天称帝的时期,距今已有1300多年。
大禹治水
大禹治水发生在夏朝建立前,也就是约公元前2070年,而封神榜的故事发生在商代后期公元前1046年,两者相差千年。按道理应该是先有井,后有陈塘关。
那么问题来了,神禹井史称此井是大禹治理涪水(也是现在的涪江)时所掘,也就是在夏朝之前涪江就已经存在了,由此证明这片地域并没有海洋,故而千年后的商代应该也没有海。
如果传说是真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涪江只是哪吒抽龙筋的九湾河,而东海则在河的下游。那么在商代时,江油以东的广袤地区(包括现梓潼、阆中、南部、巴中等)都应该是汪洋大海,这个结论也太扯了!
四川是海
近代有地质专家在江油山谷里的悬崖上发现了水纹,所谓水纹就是水曾经在这个地方出现过的痕迹,也就直接证明了这个地方以前曾经是大海。
四川盆地属于扬子陆台的一部分,遭受过了两次海侵,第一次海侵可以追溯到寒武纪。两次海侵结束之后,白垩纪末期的燕山运动更是把盆地分成了三个部分,才形成了今天四川盆地的雏形,不过那是6000多万年前的事了!
后记
总之,哪吒的传说与中国所有的神话传说一样扑朔迷离,以我们现有的知识还不足以正本清源,不妨不全信所闻,不言尽所知。所谓存在即是合理,我们对传统文化应怀着一颗敬畏之心,套用一句古语“神鬼之事,不可不信,不可全信”。